也正是如此,逼出了“演技”爆表的他
自打他用“芜湖口音”与曹丕第一次对话,自打他在江东时用木筏送曹丕渡江后,扮演出一个贪财好利的渔夫形象
他就用自己的演技,一次次的助曹丕躲过“追捕”,一次次的获取曹丕的信任。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张方,就如同昔日吴质、刘桢、司马懿与曹丕的关系,是他的指路明灯,是他唯一能信任,且无比相信的人。
此刻安陆城郊的一处破旧的草房中
“公子,水刚打来的。”
张方将一个水袋递给曹丕,他故意先颇为豪迈的喝了一口,像是大大咧咧,不懂规矩的渔民,但无疑这样的举动让曹丕更信任。
东吴的经历,使得现在的曹丕再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喝一口水,他也会担心,这水中是不是有毒,是不是有人加害于他。
现在的曹丕,已经如同惊弓之鸟无论做任何事,都大有一股杯弓蛇影的味道。
“咕咚咕咚”
伴随着一道道声响,曹丕将水袋中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他抹了把嘴,直呼一声,“痛快啊”然后,靠在一边,张方又递来一块儿面饼,“公子,俺向这些农人买来的,咱们不敢入城,也只能这样权且充饥了”
依旧是张方掰成两半,让曹丕挑,曹丕挑了一半,张方一口将另一半填入嘴里,曹丕见状这才缓缓的吞咽起这面饼来。
水也喝了,饭也吃了
张方闲着无事,就蹲在第三个画圈
曹丕见他画圈,好奇的问“你画什么”
“画房子啊”张方表现十分的老实,他指着那一个个圈,“俺在想,公子是大富贵的人,俺若是能护送公子到洛阳,公子许诺给俺三个房子,俺就想俺住一个,讨个婆娘让她住一个,可这第三个谁住啊总不能俺养条狗,让这狗独自住里边儿吧”
“哈哈”
张方的话惹得曹丕大笑了起来,“你啊,一天到晚,要么是想宅子,要么是想婆娘,哎呀你这脑子总想这个,能有什么出息就不想立个大功,当个大官”
“当官有啥用”张方连连摇头,“那官儿都是昧着良心的,在俺们芜湖,以前的郡守让俺们县令去剿山越的贼子,可县令没本事打不过,你猜怎么着他个挨千刀的,竟是屠了一个村子,拿村子里的男人冒功说是剿的贼子最后还大肆封赏,朝廷还派人给他加官进爵特阿婆的,简直脸都不要了”
这
曹丕顿了一下,其实,张方越是不想当官,越是不想入庙堂,他反倒是越信任越觉得这个渔夫虽没什么本事,但秉性纯良是个能用的人。
只是想到如今的境况,曹丕不由得“唉呀”一声的感叹道“张兄啊,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原来的计划,咱们是走淮南,若是从那里返归洛阳,你也不用跟我吃这般多的苦可可”
曹丕的话还没讲完
张方直接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未必走淮南就能顺畅,公子不是说了么咱们知道走淮南,可那些天杀的追兵定然也觉得咱们要走淮南,必定在一处处关卡设着埋伏呢”
“这只是其一”曹丕接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儿个特别想与张方推心置腹,“另外一条,我从没跟你讲过,我我是不甘心哪”
曹丕的声音中多出了几许颓然
他是笑着的,可表情却如丧考妣一般,“我到东吴本是为了劝孙权联合我大魏夹攻荆州,将那襄樊战场上关家父子的威胁彻底的消除,如此一来,我便是无可争议的大魏世子,我的前途将一片坦途可可谁曾想”
“偷鸡不成蚀把米,呵呵倒是也不怪这孙权,谁能想到这战场的局势瞬间就变了,风向就变了,我是既丢了面子,由丢了里子,我的至交好友被人在眼前屠戮,我是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我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或许是往昔的精力让曹丕深有感悟
又或许是今天的心境使然,让他推心置腹的讲述出许多、许多他的心路历程。
“我必须做成点儿什么”曹丕咬着牙说,“所以放弃从淮南,一方面是我觉得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最是危险,另一方面,是我大魏多次受制于关麟的大火而这江夏的安陆城又是那关麟制火之处,我我必须来这边看到个究竟”
说到这儿曹丕顿了一下,然后“唉”的一声叹出口气,他迅速收敛起那急躁的表情,他接着说,“父王派人在这边留有暗号,我追随暗号前去,遇到了一些道人,我与他们对过暗号,原来关麟纵火的东西叫做白磷,就在这安陆城的四方山提炼,父王也的确有意仿制这白磷特地派出这些道人只不过唉只不过,这四方山守卫太过森严,至少现如今为止,他们一无所获”
随着曹丕的一番感慨不,准确的说,像是无病呻吟,像是将内心的无奈与惆怅倾诉而出,彻底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