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沔水仿佛也被这股肃杀之气所激,波涛瞬间汹涌起来,溅起的水花与箭矢交织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而对于魏军兵士而言
完了,全特么完了
一时间,那被箭雨覆盖,那烈火蔓延的残船之间,哀嚎声、怒吼声、铁甲相撞声、箭矢入肉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而惨烈的交响乐。
渐渐的,鲜血与河水混合在一起,又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爹乘小船,先撤离吧”夏侯衡捂着伤口,声嘶力竭般的劝他的父亲。
夏侯渊却是重情重义的人,他愤怒的喊道,“可是霸儿还在前面,诸军将士还在大火中,还在水中”
“顾不得二弟了,也顾不得他们了”夏侯衡越俎代庖似的下令,“来人,扶大将军上小船,快,快”
血色残阳铺满长空,整整一个白日里的歼敌。
说是歼敌,其实对于黄忠与他的荆南兵而言,再没有比这仗打的更轻松了。
别人打仗战场上流血、流汗、流泪,可他们打仗,都把这血、汗、泪给提前流干了现在想想,这样也好,至少在敌人面前没有露出软弱的一面,他们足够的凶狠
黄昏时分,荆南军已经顺势夺下了夏侯渊在沔水北岸的大营。
其内粮草、军辎、军械充足。
别的倒是没什么,这些荆南兵士们看到粮食,一个个如同饿虎看到了羊一般。
一处角楼上
“踏踏踏”的脚步声响彻黄忠浑身都是灰尘,衣衫褴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
“哐”的一声,大门推开,其内只有寥寥十几个魏军的兵士。
这是这一仗,除了逃走的魏军外,剩下俘虏的魏军所有的数量。
没错只有这么多
这一战,死在沔水中的魏军数量超过七千之多,逃走的不过几百人,俘虏的更少这是一场极其与众不同的战役。
此刻,随着黄忠的步入。
一个被反绑着双手,几柄长矛指着的少年身子一挺,笔直的站起身来,“你便是那黄忠是么哼,有能耐,你便杀了我”
“老实点”严颜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到这少年的关节处。
伴随着“啊”的一声,这少年又跪在地上,很明显,他的腿处是有伤的,是箭伤还没来及做包扎。
严颜指着这少年说道“黄将军,方才清扫战场,就他身边,护卫最多,料来是个重要人物后询问其它的俘虏才知道,他是夏侯渊的二子夏侯霸。”
听得是夏侯霸,黄忠眼眸微眯,不由得深深凝视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是夏侯霸”
夏侯霸性子冲,又要起身,却被腿部的伤势牵扯,张开的嘴巴立时闭住,他却依旧昂着头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夏侯霸,你有种杀了我呀老子皱一下眉头,都不是英雄好汉”
得到肯定的答复,黄忠笑了,他轻轻的一捋胡须,却是感慨道“老夫不杀你来人,押解回去,送到蜀中”
“你送我到蜀中作甚”夏侯霸依旧是表现出他急躁的一面,“我夏侯家的男儿只有为大魏战死的英烈,没有苟活的叛逆你你若是想要劝降于我,那便死了这份儿心吧”
面对夏侯霸这咄咄逼人的回应,黄忠只是一摆手。
“押下去”
当即,严颜给兵士使了个眼色,几名兵士将五花大绑的夏侯霸压下。
严颜有些不解,连忙问道“黄将军,我知道翼德的夫人是出自这夏侯氏一门,可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刀剑无眼,不当特地留下他呀何况,这夏侯霸说的是,他夏侯氏一门与曹氏如此关系,怎么可能有一子归顺于我等将军将这夏侯霸送至蜀中难不成,是让我们一直养着他供着他”
这
面对严颜带着些怒气的咄咄逼人的询问,黄忠面色不改,只是捋须的手加重了一分力量,“严将军息怒”
“唉唉”严颜气不过,愤愤的转过头。
黄忠的话还在继续,“谁说那夏侯一家就不能归于汉”
啊黄忠这么一说,严颜一双瞳孔瞪得浑圆硕大,他那惊骇的眼芒中露出的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的色彩,“汉升伱在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