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关兴也注意到,这夺命的翎矢并未能杀掉马钧,是曹婴以自己的身躯为盾,替马钧挡下了所有
这一幕,超震撼
可关兴顾不得震撼与否,他要做的是杀掉马钧,以此戴罪立功,以此去向四弟证明,当初他救下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心念于此,他不敢迟疑片刻,即刻抽出佩刀,钢刀映着月影高高举起,刀刃处的光照亮了这一方寂暗的夜。
就在这时,两支凄厉的鸣镝凌空飞来,一只射中了关兴的手臂,一只击飞了他的佩刀。
却见得两员小将持枪跨马冲进这半山腰的战场。
“驸马都尉公主”
其中一人呼喊一声,另一人已经持枪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子臧、子江勿要走了贼人”
如洪钟般的喊话自山道上传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嗒嗒”的马蹄声,与急促的急行军的脚步。
是夏侯惇,他带着支援队伍在最关键的时刻赶来了。
而方才挡住关兴进攻的则是他的两个儿子夏侯子臧、夏侯子江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这两人作为“小叔子”曾与大嫂清河公主勾搭在一起,构陷兄长夏侯楙。
当然,如今的夏侯楙已经死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两个少年小将,也是夏侯惇的儿子,论及武艺也是一把好手。
“糟了还是没能”
关兴一击不成,胳膊上还中了鸣镝,面对着那越来越多敌人的援军,当即不敢再冒险出击,他迅速的转身直接朝着半山腰的一边,迅速的跳了下去。
夏侯子臧与夏侯子江连忙追去,却见得那跳下的地方是一汪河流
北方人不擅水,如此,即便他们跳着追过去,在水中也未必能将敌人擒获。
“便宜这贼人了”
“可惜”
两个夏侯家的少年将军不由得眉头蹙起,一副满怀遗憾的味道。
夏侯惇则是在亲卫的指引下,迅速的靠近马钧与曹婴这边。
马钧伸手拦住了夏侯惇,他踉跄着跪在曹婴的身边,这一刻的曹婴脸色苍白,身体在微微颤抖,鲜血从那数不清的伤口中不断涌出将周围的石阶沁成大片大片的赤红,在火把的映射下分外刺眼。
马钧没有说话,他搭起曹婴的肩膀,努力的把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医官医官快拿止血药”
夏侯惇听心腹的兵士提醒过后,连忙转身去呼喊。
“大将军,她她怕是已经不行了”
马钧说出了这句悲痛又扎心的话语,他那孤零零的手臂悬在血腥弥漫的夜色之中。
夏侯惇叹了口气,将手中医官递来的止血药收回,可想了想,还是把这药交到了马钧的手里。
马钧看了看这药,他咬开药瓶,将药粉胡乱地洒在曹婴的伤口,一阵夜风吹过,黄色的药粉飘散起来。
这时
虚弱的咳嗽声响了起来,曹婴竟宛若回光返照一般眼睛艰涩地睁开,毫无生气的看着马钧。
“夫人你”
马钧撕下一片衣襟,胡乱地往伤口上裹。
“这里好暗,好好暗”
马钧顺着曹婴的目光看去,是被火把映得雪亮的山道和沉默着的一干魏军兵勇。
“别说话了”马钧沉声道。
“好冷,像是父亲死去的那天一样冷”
“别说话”马钧将止血药按在她的伤口之上,眼眶发红。
“德衡,你过来,听我一句”曹婴嘴角浮现出一丝坚决,却又因为疼痛而迅速消失。
“别说话了,当我求你了”马钧哭了,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珠链。
“我怕是要死了,我若真的死了,求你答应我答应我,为我报仇,为翁翁效忠,带着我带着我与爹爹的意志去去帮帮大魏吧大魏河山,德衡,你替我守护”
说到这儿,曹婴宛若被万箭穿心般痛苦,她露出了艰难的表情,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看你忙碌,我我为你做了一副手套,不骗你,很暖和就就放在府里,你你要自己去取平素里就戴上,莫要做工太累,磨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