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正义的天神要来难为她了,反而是翩然的谪仙还愿意替她打算。
长宜公主略显苦闷地望着坐在桌旁,提壶倒茶的袁崇简,轻声道“这几日,盛六郎催逼得紧可如何是好”
袁崇简抿唇淡淡一笑,放下茶壶,却没有立刻端起茶杯,而是拿手指的指腹一下一下抚摸着茶杯的外壁。
“可那关键的私印,又不在公主手中任是那盛六郎说破天去,又能如何”
长宜公主苦恼道“唉,也不知父皇许了他什么便宜行事的权利,他现在可跟从前不太一样了,行事雷厉风行,不拘达官贵人,只要线索牵扯到对方,一概严厉逼问”
袁崇简轻笑,“皇上能许他甚么皇上不过是给他下了限期破案的死命令罢了”
长宜公主诧异道“咦,果真如此”
袁崇简微微颔首,“刑部又不是铁板一块,打听点消息虽然费力一点,也不是全然打听不出来”
长宜公主想了一想,叹息道“可笑我从前还曾十分钦佩他哩却不料今时今日,正是他在我这里日日啰唆,步步紧逼”
袁崇简微微一挑眉,显出几分调侃之意来。
“哦那怕不是也有几分想要报些私仇,回报一下公主从前曾动念要逼他做驸马之意吧”
“哎呀”长宜公主娇嗔道,脸上也浮起一丝红潮,却不知是因为含羞,还是因为尴尬。
“如今还说那些事作甚你瞧那盛六郎对我赶尽杀绝的意思,可是还曾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袁崇简笑着摇了摇头,一脸轻松。
“公主这般,倒是真让在下好奇,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悠悠说道。
长宜公主脸上红得更甚,有点恼羞成怒,忍不住伸手虚虚在袁崇简放于桌上的那只手的手臂上拍了一拍,道
“还能有什么旁的吗无非是那些手段略用一用,可惜当年的盛六郎,不但是个硬脾气,而且还仗着父皇信重他,一口拒绝,还斥责我即使身为天潢贵胄,也不应肆意妄为,害我反而被父皇数落了几句”
袁崇简悠然道“啊。”
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相信长宜公主避重就轻的说辞。但正是因为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反而让她感觉好过了一些,仿佛当年也好、如今也好,在盛六郎身上所受到的那些挫败,全然不算什么;因为她可是金枝玉叶、天潢贵胄,所谋者已然不只是单单一个盛六郎了
这么想着,长宜公主忽而又振作起来,笑道“郎心似铁,徒呼奈何好在今时今日,我终于也可以报复回去了。”
袁崇简终于将那杯晾温了茶端起来送到唇边,闻言斜斜瞥了她一眼,眼风从杯缘上送出去,唇角在茶杯的遮掩下微微一翘。
“公主真是个快人快语之人啊”他戏谑似的说道。
长宜公主笑道“我还怕什么如今有袁公子你替我筹谋,得了那般得力的臂助,是一定要把这潭水搅得更风波迭起的哼,没道理个个都要我明大义、讲大度地退让,我乃天子掌上珠,他们是什么也值得我一退再退”
袁崇简放下茶杯,拊掌道“正是这话。将来若是哪一位王爷得了势,难道公主就不是长公主了吗不是他们的长姊了吗说话就没分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