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城主夫人忽患重病,深居简出,已数年未曾在外人面前露面了。琢玉君与夫人鹣鲽情深,自是为了夫人之病况日夜悬心,就贴出悬赏榜文,诚邀有道高人前往琢玉府中,为夫人诊视。
结果就这么一去,先后已有数位修士,就再也没有回来。
留在宗门内的魂灯倒是无甚异状,但联络不上本人,总是令人悬心。
那些修士所属的宗门倒也有人来琢玉府问过,可是琢玉君客客气气地接待了每一位登门问询的修士,态度坦荡地叙述了那些修士登门之后的动向,最后说他们皆言夫人或是心病所致,妄用药石,反会对夫人虚弱的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因此都开了些温补的方子或留下本门的独门温养秘药,拿了琢玉君奉上的大笔灵石,已然离去。
来人验看了同门留下的秘药,还有灵石支出的账簿,确也无话可说,只得离去。
但这种事情发生了四五次之后,总是令人心里介怀。因此便有各大宗门私下传讯就在琢玉城左近、修为又足够应付的弟子,若有好机会的话不妨帮忙私下查探一下。
“谢琇”倒不是来自于什么中原的大宗门,但她找到姬无凛的时候,说是自己来中原游历,偶然结识了一位温柔敦厚的漂亮大姐姐,是琴意门的音修商滢真,接到了宗门传讯,于是说也要去琢玉府探个究竟,迄今为止已有一月,音信全无。
谢琇担忧商滢真在琢玉府里出了什么岔子,但自己除了钞能力之外又没有其它势力可以依靠,于是干脆提出了高额悬赏,想找一位十分能打又能扛、任劳又任怨的修士,陪她一起进琢玉府,明为诊病,暗为找人。
谢琇“”
为什么度假小世界还要赶着做危险任务啊。
她仿佛穿了个假的度假村
姬无凛说,琢玉君起初很尊重地接待了他们一人,他们也的确见到了卧病在床的夫人。可当夜回到客房,他们一觉睡下,明明各自是在不同的房间门,醒来时却同床共枕,而且外头的环境虽然没变,但是他们各自的人设却变了
幻境默认他们是一对道侣,不躺在同一张床上就算是违规,姬无凛还因此遭受了一整日的脑袋内部剧痛惩罚,到了夜晚简直奄奄一息。
谢琇发愁道“但老是同床共枕也不是办法”
姬无凛“”
他无言地拉紧了中衣的前襟,慢吞吞地爬下床,从一旁拿起了外袍。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的手却忽而一顿。
“事情有变。”他沉声道。
谢琇
姬无凛回手把那件外袍递到她的面前。
“这不是昨天我穿的那件外袍。”他简洁地说道。
谢琇“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里的侍女把你的外袍悄悄拿出去洗了”
姬无凛摇摇头。
“你可能不记得了,但这件外袍是琢玉君当日和我们会面时穿的。”
谢琇顿时一阵惊悚。
“琢玉君”
姬无凛好像真的认为她的失忆症很严重的样子,认真替她解说
“琢玉君的外表看上去只有一十多岁,因此我也猜不透他的年龄到底有多大了。”他说。
“这件衣袍,我印象很深刻,因为当日他出面接待我们,与我们闲聊时,提到这衣袍的青色不是普通的青色,而是一种只有在琢玉城这里的特殊染料才染得出来的青色,名唤碧海青。”
他拎着袍子的那只手略微倾斜了一点,就着窗外投进屋内的明亮日光,给谢琇看衣料表面在阳光照射下透出的流金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