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磕头“微臣明白,微臣的确在宫中有所求,但绝无谋害他人之心。”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皇孙语气一变,多了几分肃杀之意,换作常人听到这话,早心惊胆战,苏檀则不然,尽管皇孙修得一身类帝王气,到底年纪太轻,还只有十五岁,苏檀见多识广,并不畏惧“言行凭心,相信与否,殿下自有判断。”
“你找着了吗”
“不但没被找着,还被殿下发觉,水平不佳,甚是惭愧。”苏檀一板一眼地回答,
皇孙似是被他的回答逗乐了,眼睛微弯有了一点笑意,出于固有教育“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导,这点笑意很快被收敛得很好。“找不到的话,你又会如何”
苏檀心想我本来要去顺天府,你一揭穿,怎么调得动,这不要人睁眼说瞎话么。答道“自然是安心站岗,恪尽职守。”
皇孙低头雕琢手上的木料“既然苏士自言忠心不二,那就回去吧。”
皇孙宽松的态度反而叫苏檀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明知道他身份目的有异,从头到尾可以说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能这样
也许真的是过于警惕了,皇孙再怎么心机深沉,心性还没到真正皇帝那一步,而且老朱家的皇帝除了最开头两个就没哪个特别残忍嗜杀,做出这样宽仁的决定似乎也不算太稀奇。
但是他未曾想到,这一次召见,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次召见在晚上,他本来到了换班的时候,正要回去,路过的一个小太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手法拙劣地往他的铠甲缝隙塞了一张纸条。苏檀想了想,照常换班,直到僻静无人时才敢打开那张纸条看,上面的字迹甚是端方,命他于亥时一刻入钟粹宫觐见。
钟粹宫即是现在皇孙的住处,先是用搬运木料的借口第一次搭话,现在又是夜晚要求秘密觐见,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要求他配合谋反吧
思来想去,苏檀哂笑自己想得太夸张了,皇帝还活着呢,底下就翻不出什么大浪。
既然皇孙有令,苏檀不能不去,倒有些好奇这位皇孙想干什么。
亥时,钟粹宫。
苏檀到得稍早了些,今日钟粹宫的防守格外松散,或许是得了皇孙的意,守卫几乎约等于无。目光一扫,正殿空空如也,左配殿只有一个人,心想那应该就是等着他的皇孙了。
进去他轻轻咳嗽了声,行跪拜礼“参见殿下。”
“免礼平身。”屋内不点一盏灯,月光透过窗户映在地面上,反射出冷冷的清光,“你本事还不赖。”
“殿下谬赞,不知深更半夜命我前来,所为何事”
“我知道,你是个刺客。”皇孙的话让苏檀心微微一惊,“既然敢在皇宫内来去若无人之境,那悄无声息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吧”
别的不说,要他杀人。苏檀立刻知道皇孙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了,杀人对象除了西李李选侍,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