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本人不在苏州,也可以写信或者到林府求助。”
冯曙垂头说“大官人有何吩咐尽管说,但请一定要帮帮犬子。”
林泰来淡淡的说“我们相识多年,这是你第一次来找我帮忙。
我已经记不起,上次去你们冯家五龙茶舍喝茶是什么时候了,何况我还是令郎的同年同窗。
我坦白说吧你从来就不想要我的友谊,而且你怕再欠我人情。”
冯曙辩解说“我不想卷入纷争和是非。”
林大官人又说“我了解,你们冯家过的很好,令郎已经进入了士林,成为了体面读书人,伱不需要我这种仿佛随时带来麻烦的朋友。
但是,现在你来找我说,林大官人请帮我主持公道。你对我一点尊重也没有,你并不把我当朋友。
当年你尾随我们社团治疗了那么多伤员,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坐馆。”
站在旁边听对话的高长江不禁目瞪口呆,啥时候坐馆和冯太医这么熟了
张口朋友,闭口友谊的,他高长江追随这么多年,也没这待遇啊
对此高长江敢百分之百的断定,坐馆一定是有什么图谋了
冯曙无奈的说“我只是想求大官人为犬子主持公道,我应该付出多少银子”
高长江摇了摇头,按住了冯曙的肩膀,不客气的说“你还是走吧”
林泰来伸出手指着冯曙,叹道“冯太医,冯太医,到底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的不尊重我
如果你以朋友的身分来找我,那么伤害令郎的杂碎就会受到惩戒。
令郎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那么他们就会害怕令郎。”
为了儿子的前途,冯曙别无办法,低头改了称呼说“请坐馆帮忙。”
他曾经以为,儿子考中秀才后可以清清白白的混士林,不想再和涉黑的林家有所牵扯。
但是没想到,文坛也能这么黑,到头来还是要找林坐馆求公道。林泰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我会为令郎讨回公道。”
让冯曙离开后,林泰来对高长江问道“冯梦龙是怎么回事”
高长江答道“我对文坛的事情没有太过于关注,不过确实听说冯梦龙遭到了大量贬低和排斥。”
林泰来又问道“与文家有没有关系”
文家就是文征明的文家,因为文征明徒子徒孙实在太多,号称苏州文坛的半壁江山。
现在的苏州文坛领袖、天下第一布衣诗人王稚登,就是文征明的关门弟子。
高长江犹豫着说“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与文家直接相关。”
林泰来笑道“文家未来希望所在、文征明的曾孙文震孟与冯梦龙同龄吧
听说文震孟今年也入学了,算是在文坛出道了吧
可惜同城有个冯梦龙,早三年就入学了,似乎比文震孟更少年天才啊。
如此看来,这两人算是同一生态位的直接竞争对手。
若是废了冯梦龙,文震孟就是独一无二的苏州文坛天才少年了。”
高长江“”
若天下阴谋论共一石,坐馆脑子里就有一石二,别人还倒欠坐馆二斗。
难怪坐馆刚才对冯梦龙他爹张口朋友闭口友谊,原来是为了肇事寻求借口。
林泰来信手在桌案上翻了翻,把张凤翼的名帖翻了出来,对高长江说“下一位有请灵墟先生”
张凤翼,文征明晚年忘年交、苏州三张兄弟之一、林泰来名义业师张幼于的亲大哥、苏州书画市场最大操盘手、著名戏曲家,号称曲不离口。
当然目前他最重要的一个身份是林大官人在苏州文坛的具体代言人。
林泰来问道“灵墟先生啊,听说冯梦龙月初雅集上被人羞辱了”
张凤翼答道“确有此事。”
林泰来带着杀气说“当时参与的人都有谁,你写个详细情况给我。”
张凤翼疑惑的说“为了一个冯梦龙,似无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