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玑大笑,“好一个顾淮,令人耳目一新;依我看此子有经天纬地之才,该入阁为相”
“师玑,慎言。”
七大家里资格最老的赵相微微摇头,嘴唇里倒也抿出一丝笑意,扭头看向只眉头一抖就恢复了常态的严首辅,“东楼兄,此事闹的满城风雨,内阁是不是也该表个态”
“表什么态”
多智如妖的严首辅却好像没听懂。
次辅韩相道“镇抚司拿到了充分证据,有主使者煽动百姓围堵朝廷衙门,此等歪风邪气需严惩,内阁也该拿个章程吧”
严东楼淡淡一笑,“拿什么章程,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已起身挑起软帘办公去了。
其余四相也跟着起身,彼此相视一眼暗自摇头。
秦师玑走到桌案后做好,拿起一份御批奏折,耳边响起的却是昨日那句“闹一闹也好”。
想帮帮顾淮,他不让,仿佛忘了那是他举荐的人。
如今顾淮大获全胜反客为主将了满朝文武一军,主使者是谁不用查也知道。
七大家在几息之间达成共识要顺手推舟,严相这次不再“闹一闹也好”,反而给压下来了。
这老头儿
秦师玑偷瞄了一眼主座上的严首辅。
却看到老头儿捧着奏折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事,脸上罕见地浮出微笑。
有人笑就有人哭。
此时世袭豫国公府里,丫环奴仆跪了一地,几位夫人如夫人跪在冰冷砖地上正在哭。
而国公府女主人,一品诰命刘夫人跪爬在地上胳膊死死抱住东方大都督的小腿哭嚎着,“老爷,秀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要打死他,就连我一块儿打死吧,妾身也不活了”
在满朝诰命夫人中素有母老虎之称的刘夫人嚎啕大哭,额头连连磕在丈夫军靴上已渗出了血。
东方崖“嘿”地一声重重跺脚,丢掉手里的鞭子。
以他三品修为想要打死儿子太容易,好歹也是亲儿子,总不能真打死。
可就算抽了几十鞭子这口气依旧出不来。
自从顾淮做了镇抚司指挥使他就把儿子关在家里,就是怕儿子招惹顾淮,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冤家昨晚偷偷溜了出去。
喝顿酒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去砸岫云居
这下好了。
开国勋贵二十四府各家少爷连同护卫在内全部被不明人物踢昏。
这也罢了。
可一个个被扒地一干二净死猪一样的摆在地上,最可气的是怕这些人死掉还被喂了些丹药。
名为认领嫌犯,实则是交钱赎人,连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最丢脸的则是豫国公府,因为东方秀是领头的。
瞥了眼躺在地上满身是血一动不动早已昏死过去的儿子,东方崖一再告诫自己虎毒不食子,抬脚从夫人搂抱中抽出腿向前府走去。
顾淮,又是顾淮做的。
却把球踢给了京兆府,此子忒阴狠
此时此刻,东方崖品味到了卫小刀的心情。
这他娘的怎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