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礼台上,方致远赞叹着连连摇头。
九千八百万对九千四百万,谁能想到一场赛花魁竟能拼出这么大一笔数目,算上其余二十二艘画舫,今年畅春会仅打赏这一项就收获四亿多两。
换成现银那会是多大一堆,方致远已想不出来,只知道自己这个主管郎中少说也能分到四百万两。
真是个好年景。
方致远克制着内心喜悦起身恭敬道“大人,该颁奖了。”
却看到赵承尚书老脸上神情愈发阴沉显得心情更加不好,撑着扶手起身向台前走去也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你个老不死的能分到一千多万,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方致远内心鄙夷,笑着请左右两位侍郎大人一同上台颁奖。
礼部诸位大人走出观礼席,早已等候在台下的九家青楼管事匆忙小跑上台,九名侍女端着一金八银绣球托盘侍立一旁。
绣球颁发,也将宣告畅春会胜利闭幕。
漫山遍野的欢呼声再一次高涨起来,喝彩与鼓掌声持续喧嚣着夜空。
“且慢”
忽然一声高声暴喝声震四野,以修为鼓荡而出的呼喝竟压住了无数人的声音,所有人望向声音源头主观礼台斜对面贵宾花厅方向。
看到一位淡蓝武修长袍的年轻公子走出花厅站在河畔,负手挺身而立望向主观礼台。
河上夜风微微吹动他头顶武修巾,一张儒雅中带着英武的英俊面容上挂着淡淡得意的笑。
无数女孩子眼睛变得亮晶晶,暗赞好一位俊公子。
而那位俊公子站在河畔却不说话。
一旁,跑出一个红衣卖灯郎,离得近的人们发现卖灯郎神情古怪既像在笑也像在哭,托着一朵畅春花的手也在颤抖。
所有人不明所以,台上赵尚书也看过去老眉微蹙。
换做别人只怕他早已吩咐手下拿下此子,扰乱会场秩序也算罪名。
不过毕竟算是自家人,赵尚书只得忍了。
那是秦衡,今年夺魁赛表现最为优异的少年郎,堪称七大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人物,几日前曾拜访过了尚书府邸。
赵尚书不甚喜欢此子。
因为从秦衡身上看到了桀骜不驯的影子,很像二十年前的秦师玑。
维持秩序的小旗官已匆忙跑过去,秦衡傲然而立看也不看小小官差,只轻轻摆了摆手。
那名卖灯郎重重呼喝一声,“是”
抬起紧紧攥着的右手,好像攥着什么千斤重物似的缓缓松手,光芒一闪什么东西落入了畅春花里。
随即那朵畅春花倏然飞入高空。
唰地一下,空中骤然出现一朵巨大金色花朵,绽放出耀眼金色光芒竟遮蔽了夜空。
河面仿佛被撒了一层金粉变成黄澄澄一片,山野间好像铺上了金色幔帐映得无数人脑门发亮,甚至连夜空也映成了金色。
闪耀了整个夜空的金色光芒随即分散又凝聚,化成一朵朵金色畅春花铺满了天空,整座畅春园上空降下层层叠叠、绚烂夺目的漫天金色花雨,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花雨中,卖灯郎鼓起全部气力,爆吼声通过传声阵法传遍夜空。
“陇中秦公子打赏岫云居玉芙蓉姑娘一颗顶品玄晶”
话音未落,卖灯郎已激动地热泪盈眶。
一介礼部看守库房的九品武道修士这辈子能亲眼见过、亲手拿过顶品玄晶,值了
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在环山间回荡后消散,畅春园里一片安静。
无数人沐浴在金色花雨中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地仰望着金色花雨的源头那朵高高悬停在空中的巨大金色畅春花。
那花朵里有一颗
顶品玄晶
河面上似乎刮过了一阵风,那是不知有多少人的同时呼气。
原来畅春花里放进顶品玄晶是这样的。
这辈子看过一次,值了
在场十余万人中知道顶品玄晶依然存在的不超过五十个,但见过顶品玄晶的人不超过五个。
礼部尚书当了十年,赵承只知道家族里有顶品玄晶也没见过,雪白胡须已颤抖起来。
不是激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