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特调组没来,如果没出这起案子,他明明可以完成他的计划。
之后在挖尸体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埋在哪儿,趁着夜色,他观察自己没有留下破绽后,才把尸体挖出来。
在调查过程中,他也发现了自己留下的痕迹,他悄无声息地抹掉了。有什么进展,他都会告诉自己的同伙们。
至于为什么要割头吊起来,“本来是想打成肉酱的,但感觉这样对法医不太友好,所以就放弃了。”容巡是这么说的。
他听过法医抱怨有些犯罪嫌疑人喜欢分尸,分成一块块的,他们每次拼都拼得心焦力竭。因而他就退而求其次,选择稍微没那么难处理的分尸办法。
“可惜的是,我没来得及处理甘家人。”容巡颇为遗憾,根据他的经验,甘以兰和祁嘉言都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谁在他母亲的死亡上出了力。
这一点陈寄书没有问到。陈寄书知道祁嘉言有隐瞒,但他无法撬开后者的嘴。
案件差不多到这里结束了,接下来该去指认现场了。
带着容巡和孟扶摇去指认现场时,孟家父母跟了过来,他们远远地缀在后面,亦步亦趋。
走到人稍微少的地方,容巡停下脚步,问押送他的季队“我可以和他们说说话吗”
季队别开脸“我什么都没看到。”
孟家父母赶紧上前,望着这张和女儿相似的脸,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容巡先张开嘴,他喊道“外婆,外公。”
“哎。”
两人含着泪,笑着应下了。
孟母抬起手,抚摸着容巡的脸,说“比上次见要瘦了很多。”
孟父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好心人告诉我们,你不一定会判死刑,等你出来一定给你好好补补。”孟母擦擦眼泪。
看到容巡和孟家父母相认的场景,孟扶摇默默往后面缩,她还是不要碍了他们的眼。
“扶摇也是。”
忽然,她听到孟母叫了她的名字。
经过这次,孟家父母也想通了。孟扶摇和徐家人不同,她是被厌恶的孩子,没有人期待她的降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生下,又为什么会苟活到现在。所以在发现容巡要复仇时,她才不顾一切地要实现他的愿望。最后也想要承担一切。
罪恶的只有她一个人,容巡还可以做他的警察。
孟家父母也知道,如果孟扶摇有着干净的出生,她该有多么灿烂的一生。
于是他们试着接纳她“好好改造,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孟扶摇哽咽着“是,我会的。”
她其实觉得她很幸运,孟清溪给了她一颗干净的心,让她没有变成糟糕的模样。
她本想要一了百了的,这样就死无对证,她解脱了,容巡应该也会安全。
但是容巡让她不要逃避,让她接受自己的过去;孟家父母也说愿意接纳她。
她真的,非常幸运。
四名犯罪嫌疑人即将被关押到看守所,等候审判。不过在社会舆论的帮助下,通过层层审批,他们被允许去参加孟清溪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