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被他看的脸热,他抬手去撩耳边的鬓发,微微侧头躲过宗聿的视线。
他没有办法回应这份赤诚的心意,犹豫的同时又有几分对事态失控的恼怒。心底无端起了恶念,笑意盈盈地转头看回去,无声问道你欢喜的是哪一个我
虽然新婚之夜,宗聿装作不认识江瑾年,可他的行动却骗不了人。他的担心关切维护,都像是早已认识多年。
他看江瑾年的眼神,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可江瑾年确信,在此之前,宗聿不曾见过身为江家长女的他,他的欣喜从何而来他看上的,欢喜的到底是哪一个江瑾年
带了点负气的话,仿佛下一刻就要挑破什么。
江瑾年目光狡黠,身后仿佛多了一条狐狸尾巴,明晃晃的试探让宗聿忍俊不禁。
他不知道江瑾年为何要以女子的身份示人,前世江瑾年向宗熠请命后,也是以女子的身份奔赴战场。
宗聿飘在他身边,无意间撞破。那时他想了很多,只是无人可以回答。
在他心里,他在乎的是江瑾年这个人,和他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性别没有关系。
宗聿没有正面回答,他也问了江瑾年一个问题“以你的本事,你完全可以躲开江家的算计,可你没有,你为什么要来王府”
这也是个尖锐的问题,并没有因为宗聿的笑意而显得温和。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外面的冷风穿过窗户,案桌上的书被吹的哗哗作响。
下人们走动的声音混着风声透过来,有远有近,飘忽不清。
江瑾年意外地没有躲开宗聿的视线,嘴角笑意不减,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江瑾年半倚在靠背上,装傻道,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药罐子,哪里有和江家抗衡的本事。
宗聿面上笑意更深,起身走到江瑾年身前,单手撑着椅子扶手,微微俯身道“所以我欢喜你,只因为是你,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回的巧妙,之前的尖锐随着这句话消散。
二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话里话外打了两个来回。江瑾年暗示自己身份有异,宗聿说他知道,但他不在乎。
只要他是江瑾年,宗聿便可以闭着眼纵容。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刚刚缓和的气氛变得暧昧,宗聿身材高大,宽肩窄腰,这一俯身,带着很强的侵略性。
江瑾年已经靠着椅子,无处可躲。他心漏一拍,眼神飘忽,正想着该说点什么,宗聿就把药碗端到他面前。
“药放凉了,可以喝了。”
江瑾年“”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不想喝才没碰它
“怎么了”察觉到江瑾年的回避,宗聿不解地问道,话音刚落,想到江瑾年常常和药打交道,他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是我疏忽了,下次让他们配上蜜饯再送过来。”
恰到好处的温柔体贴最能抚慰人心,眼看躲不过去的江瑾年端起药碗,心想今天这药也没那么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