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绝不能错过。
无论是趁乱狙杀方如今,将功劳牢牢握在自己手中,还是仅仅作为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在最关键的时刻推波助澜,他都必须在场,必须准备好。
稻叶昌生缓缓将脸颊贴上冰冷的核桃木枪托,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心神宁静,杀意却愈发凝聚。
十字分划的虚影在他瞳孔深处闪烁。
“方如今……这一次,你必须死。但最好,是死在我的枪下。”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而自负的弧度。
“为此,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再次低下头,开始第二轮更为苛刻的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影响百分之一秒反应速度或毫米级精度的微小细节。
忽然,稻叶昌生的动作瞬间凝固,像一头被惊扰的猎豹。
他眼神锐利地扫向房门,敲门声粗鲁而无礼,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绝非房东或普通访客。
“该死!”他低咒一声。
狙击步枪还处于分解保养的半途,重新组装并隐藏根本来不及。
他没有任何犹豫,以最快速度将床上摊开的部件连同枪身用绒布一卷,迅速塞进床底。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撩开衣服下摆,从绑在大腿侧的快拔枪套中抽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
想想又将这把手枪放回,取了一把勃朗宁,利落地拉动套筒确认子弹上膛,关掉保险,然后将枪别在后腰,用宽大的衣服下摆严实实地遮挡住。
整个过程在几秒内完成。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后,轻声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粗暴的声音:“少废话!开门!有事找你!”
稻叶昌生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透过门板上细微的缝隙向外瞥了一眼。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顶着锃亮秃头的壮汉站在最前面,穿着不合身的棉衣,袖子挽得很高,露出粗壮的胳膊,眼神凶狠。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膀大腰圆、神色不善的跟班,堵住了狭小的走廊。
来者绝非善类。
稻叶的心沉了下去,但大脑飞速运转。
是冲他来的?
身份暴露了?
还是别的麻烦?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右手无声地虚按在后腰的枪柄上,左手缓缓打开了门锁,将门拉开一条缝。
“什么事?”他堵在门口,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那秃头大汉一见门开,立刻用粗壮的手臂抵住门板,蛮横地想要挤进来,嘴里喷着劣质烟草的气味:“闪开!老子丢了钱,来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