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提到正事,曲黎两人不由稍稍靠往前。
压在手腕的指节微曲,徐三痴不解道“你这脉象不像是下毒,更像是想要诱使你提前分化,你分化前受过伤”
从进门到现在,盛拾月头一回开口道“是。”
“伤在腺体”徐三痴摇了摇头,又道“幸好伤势不算太重,不然你连分化的机会都没有。”
面纱下的面容分不清喜怒,可向来漫不经心的语调却沉了下起,隐隐携着一丝寒意,讽道“她们还没那个胆子。”
放在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紧紧掐住盛拾月,既是示意她不要再想下去,也是曲黎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本以为圣上站在一旁,她们就不敢轻易动手,却没想
徐三痴不曾多问,行医多年见惯了这些恩恩怨怨,只道“你腺体受伤又被逼得提前分化,所以信香紊乱,伤及根本。”
“这问题本不难解决,若是及时处理,还不至于到此地步,可你们偏故意放任不管,将问题一压再压,”徐三痴虽性子懒散,却也是医者,见此情形不免语气加重。
她问“你如今还感知到自己的信香吗”
“起初还能感受到一点,但现在”
曲黎忍不住出声,直接问道“能医治吗”
徐三痴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能是能,就是太麻烦,恐时间太久。”
曲黎面容一松,当即就道“能治就好。”
就在此刻,徐三痴突然抬手,食指与大拇指叠在一块,再一撮,就道“只是这诊金”
盛拾月与曲黎对视一眼,便笑道“这诊金不是问题,只是徐大夫可能要换个地方暂住一段时间了。”
徐三痴一愣,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瞧见曲黎拍出早就准备好的契约,沉声道“今日下午搬至府中,除去每月一百两银两,还有千坛佳酿可
随意品鉴,另外再安排两名侍人专供徐大夫差遣。”
徐三痴微微一笑,说“两个时辰之后来接我。”
她贴心地补充了句“大人若不想清心戒欲也可以,我这儿有一道药方补肾养肝,而且见效极快,十分适合大人。”
盛拾月笑容一滞,下意识摆手拒绝,却又突然停在半空,声音僵硬道“什么方子”
踏出小院后,已至中午。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马车,继而马车夫挥鞭而响,车轮滚动,碾压着青石板而去,不是向府邸,而是往城外去。
京中拐卖稚儿一案处理得敷衍,无论是朝中还是官府本身,都有意隐瞒遮掩,只将部分人草草处理后,就差遣人将其余孩童送回家中。
即便是嫉恶如仇的方画影,见此也无力追查,只能对那些孩童多加照拂。
而金镜怜等人见此情况,那还敢将自己救下的这批孩童交给官府,于是便与盛拾月商量,想要亲自护送她们回家,今日下午便是约定离开之时。
待马车驶出城外,众人已在外头等候,不仅有金夫人、被拐来的孩童等人,还有孟清心、萧景、方画影,再加之被盛拾月收养在府中的小荷花,叶流云、叶赤灵两个大高个将她夹在中间,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本以为是极温情不舍的分别场面,结果却出了个大问题。
“什么孟清心你再说一遍”
“你要离家出走”
盛拾月、萧景一前一后开口,既震惊又满脸不赞同。
“金夫人他们是有正事要忙,哪里能陪着你瞎胡闹再说你这一跑,孟家怎么办”盛拾月一急,连往日绝不会说的话都冒出来了。
萧景连忙接上“孟大人也是盼着你好,这才昏了头想给你寻门婚事,但要是你真不肯娶,孟大人又能怎么办”
孟清心却摇头,苦笑道“我家阿娘这回是铁了心,就连偷偷订婚这种缺德事都折腾出来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要不是昨日我提前回府,意外撞见,她们恐怕要瞒到成亲那日,才告知我换上礼服去拜堂。”
她的眉眼耷拉着,很是颓丧,显然受到极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