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偏移一瞬,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磕磕绊绊道“我、我说了要护你,不是一时兴起的胡话,望舒我、我是认真的。”
她这话说得极乱,宁清歌却听懂,肉眼可见地愣了下。
盛拾月反抓住对方的手,握在掌心。
明艳眉眼还残留着一丝稚气,映着斜阳的眼眸认真,是独属于少年人的赤忱,她又一次重复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一向游刃有余的丞相大人,骤然失了语,像方才在马背上一般,嘴唇碾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能像在之前一样以人多为借口躲避。
见对方没有回答,盛拾月不免有些急切,上前一步就道“宁望舒,之前她们都在旁边,不是很适合说这些话,所以我匆匆就结束,但之前我所言的每一句是出自真心。”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护你,但也不算太迟,我再努力些,明年就让小姨上折请陛下封我为王,而后就可以同六皇姐、八皇姐一样上朝议事。”
“虽然一时还说不上什么话,可他们也不敢当着我的面欺你。”
留给盛拾月思考的时间不长,这已是她能想到的全部。
宁清歌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在这一刻,什么话都显得逊色。
唯一能让成年人失去分寸的,永远只有少年人的无畏与莽撞,她们不懂虚与委蛇,也不知假意敷衍,只知心上人。
“小九”宁清歌喊了一声。
盛拾月有些不自然,想假咳缓解尴尬,又止住,最后微微低头弯腰,忍不住拉着宁清歌靠向自己。
发丝垂落,被微风吹得摇晃,盛拾月稍偏过头,宁清歌眼帘轻扑。
正要触碰之时,宁清歌眼神一偏,声音骤然严肃,便道“小九,那边有人。”
盛拾月一愣,还以为是曲黎那些个不要脸的东西偷偷跟上来,可视线往旁边一瞥,瞳孔顿时一缩。
这是
“那个新晋武状元”盛拾月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旁边并不算宽阔的溪流中,有一人仰躺漂浮在其中,好似已昏迷不醒,身上衣衫凌乱,左腹被刀刃划开,翻绽皮肉将周围水面全部染红,看起来十分骇人。
再看远处,似有人在后面追赶,惹得林中群鸟拍翅四散。
“救人,”宁清歌当机立断。
话音刚落,盛拾月便吹起口哨,一直在上头盘旋的震风瞬间落下,她当即就道“去,将她们喊来。”
追兵紧追在后,晕倒的人又极沉,即便她和宁清歌费尽力气,也无法拖着她走太远,还会留下明显痕迹,不如先叫人,若追兵赶上,见她们人多,也不敢
轻举妄动。
震风叼着她的玉佩,便拍翅飞起。
而盛拾月则转身、几步走到溪流边,伸手就扯向那人肩膀。
幸好这溪流虽不宽,水却深且快,能让人浮起后,以极快速度往下漂,并将血水稀释,这才让武状元逃脱了追捕。
可也是因此,让救她的盛拾月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对方的半个身子扯上岸,宁清歌也帮忙扯住对方手臂,可不知是不是伤口撞到河岸的缘故,那昏迷不醒的人突然闷哼一声,直接一口血吐出,面色更加苍白。
见状,盛拾月两人也不敢再乱扯,只等树林中传出急切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