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周围没有人候着,不然该如何提心吊胆,也不知宁清歌是如何放得下心,将妆容交给对面的纨绔,若是不出门还好,可这是她成为巡抚使后,上任的第一天,若是没能开个好头,日后肯定啰嗦。
这两人,一人敢画,一人敢允,也挺匪夷所思的。
盛拾月挺直脊背,本身就比宁清歌高些,此刻更是明显,单手曲指箍住宁清歌下颌,迫使她微微仰头。
盛拾月说“闭眼。”
宁清歌便合上眼,浓且卷的睫毛微颤,在眼睑印下浅灰色的影。
眉笔轻描,旁边铜镜倒映着两人面容,维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桀骜又轻佻的人露出少有的认真神色。
“北镇抚司责任重大,不能以往一般,直接从其他部门那儿借调人手,你这几日又忙着和我厮混”
盛拾月停顿了下,似在细细端睨,而后又道“你手中可有能用的人手”
宁清歌不曾睁眼,完全将妆容交于对方,闻言,只启唇道“殿下不必担忧。”
盛拾月扯了扯嘴角,一如既往地嘴硬“朝中事务我一样不管,有什么担忧不担忧的,我只是怕你上任第一天就没人使唤,平白被人看了笑话。”
她“哼”了声“我好歹也是京中一顽主,怎能被旁人笑话。”
她话锋一转,就道“小姨离京前,曾将麾下一千精兵留于我,以防不测,可京中太平,哪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他们的除了方画影人手不够的那一回,其余时候都待在府中,天天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一个个都要闲出毛病了,不如借你一半。”
眉笔一挑,勾出凌厉眉峰。
盛拾月又道“他们都是跟随小姨走南闯北,经历过刀山血海的人物。”
“北镇抚司既要行使刑罚,总不能让那群文绉绉、没见过血的家伙来吧怕是连刀都拿不稳,反倒让你这个巡抚使动手,”盛拾月面露嘲讽,说话也很不客气。
“曲姨也可唤去,她见识广,手段也多的很,即便是再嘴硬的家伙,在她手中也挨不过十招。”
宁清歌勾了勾嘴角,笑道“殿下想要护臣,臣自当听从。”
说到这事,盛拾月撇了撇嘴,反驳道“谁要护你”
“你本事可大着呢,大梁建国至今,宁大人还是唯一一个被革职入了大理寺后,还能完完整整的人物,哪里需要我护着你我还是天天去国子监当乖乖学生,不拖宁大人后腿就好。”
怪不得曲黎等人都说盛拾月心眼子小,她这回算
是见着了,哄了三天还不够,还在嘀咕着呢。
宁清歌抬手揪住她衣尾,轻扯了下,又温声道“不用殿下去国子监里当乖乖学生。”
“哦”
宁清歌掀开眼帘,含笑瞧着她,接道“在我这儿当”
她刻意将声音拉长,停顿一瞬又极快接道“乖乖、就好。”
盛拾月算是明白了,这文官没一个好东西,表面装得谦恭守礼,嘴上花花起来,倒比她这个纨绔还放浪。
捏紧眉笔的手一紧,盛拾月耳垂发红,却还在强撑,硬邦邦道“你再乱说,信不信我给你画成竖眉红脸的关云长。”
宁清歌笑了下,抬手束住对方手腕,便往下扯,盛拾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她倾身偏头覆过来,轻言细语道“眉都画了,殿下不如好事做到底,为臣抹上口脂。”
因这几日荒唐的缘故,宁清歌的嗓音还有些哑,掺着未彻底散去的情欲,恍惚间,还以为两人还在床榻之中,宁清歌勾着她脖颈,在她耳畔低语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