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上破了个洞,烂砖四处散落,旁边还扔着一支撬棍。
金锭、银锭,淌了一滩,无论黄的白的,长相大小大差不差一拳长,半拳高,依旧是半拳厚。两头外翘,中间内凹,像船,也像马蹄。
关键的是,砸开的洞在人半腰的位置,洞里黄白澄亮,光芒刺眼。
张汉光眼睛都红了这得是多少
“发财了你特么发财了”
“还不好说”
“不好说个屁”张汉光指指柱子,又指指地下室,“建筑以内,地表之上”
李定安悠悠一叹“问题是,当地是不是也会这么认为”
“吃葡萄你还要嫌葡萄酸,所有的好事还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当然得扯皮但没有人说,他们能知道先跟我走”
“干嘛”
“回局里,审汤玲呵呵,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她要不派人杀你,你能追到饶玉大厦,能发现藏宝图没藏宝图,你挖个鸡儿的宝藏”
张汉光咬牙狞笑,“辛辛苦苦挖了十几年呢,毛都没挖着,结果全便宜了你就算她神经是铁打的,老子也要让她再崩一次”
“你扯什么淡,我自个还一身的泥”
就像是哄小孩,李定安摸了摸他的脑袋,“乖,爹就不让你叫了,你容我两天,我把这些东西处理了,不然弄不好就得进去待两天”
“谁敢把你弄进去,老子跟他拼命”张汉光拍掉了他的手,“你走不走”
“不走”
“我报警了昂不对,我特么就是警察我举报”
张汉光激动的语无伦次,竟真的拿出了手机,“我给陈书记打电话,我给田副书记、马副市长打电话你要能把这些东西弄出丰城半步,我跟你姓”
李定安斜眼冷笑“你打,你不打是孙子”
连王成功和孙怀玉都知道装聋卖傻,何况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要是连这么点把握都没有,敢带你下来
“我我我”
张汉光急的打哆嗦,脸猛的一胯,“你大爷求你了等案子破了,我叫你大爷”
“叫什么都没用”
李定安口气一缓,搂住他的肩膀,“最多两天不,二十四小时最迟明天晚上我就回去再说了,总不能还像上次一样,什么准备都没有,说审就审
等会我给你讲讲找到宝藏的经过,回去后你和代院长研究一下,争取让她把林子良交待出来”
对要制定预审方案
张汉光陡然一叹“那还等个毛线,讲啊”
“你急个屁”李定安推了他一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除了金子银子,我还找到了什么”
“还有”
夜色渐浓,星河高悬,明月缓缓升起,穿过窗棂,洒了满地的碎银。
清风徐徐,树影来回摇曳,叶子轻轻的响,湿闷与酷热荡然而空。
光线越来越暗,房间里格外的静,突然响起一声叹息“说了八百遍,就是一条字谜黑狗就是默,默字在哪里,宝藏就在哪里我先开灯”
“不应该啊”
声音很低,好似自言自语。
随即,“啪”的一声,房间里亮起刺眼的灯光。
张汉光盯着天花板,双眼无神,一动不动。
“这么简单,他怎么会想不到”
是挺简单,李定安同样很奇怪林子良知道找的是宁王宝藏,也知道八大山人是宁王之后,当然也知道八大山人的生平一个默字,恪守了一生。
又有藏宝图,也就是那只黑狗,稍稍联系一下,就能猜到谜底。就像风吹泡沫,一点就破,他却蹉跎了十多年
“我不也照样没想到”
“这能比你找了多久,十几天他又找了多久,十几年”
确实是这个道理。
李定安叹了一口气“别纠结了,专心破案吧,等抓到林子良,不就什么知道了”
“对抓他”
张汉光霍然起身,又狞笑起来“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我要是汤玲,我特么自杀的心都有我就不信审不下来”
“别吹牛,之前是谁说的,保证让她崩的不能再崩,但结果呢”
“我就问你,她交待了没有”
李定安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