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体会到了桑哲心机之深、谋篇布局之长远他们毛骨悚然,心中后怕。与这样的人为敌,又何谈胜算
因顾襄不能动内力,他们一路未拿出最快速度。而此行结果十分机密,恐怕顾云天无治之事泄,他们只传书教中,请求派人接应。
重新踏上中原土地的第二日,就接到了教中消息。而这消息,却叫人有些费解。
“谢堂主与缙护法恰在附近公干,委以交接。西南座云茅县遂昌商行,切口不变。”
顾襄皱眉回想“十六堂中,还有姓谢的堂主吗”
总理教务的沈雁回却一清二楚,这教中上下,都没有谢姓之人。何况,密信中将谢堂主放在小缙之前,说明此人是外十六堂之首,路白羽之继任者。
幽云谷的天,要变了。
他微一沉吟,终究没把密信给正在帐外守夜的江朝欢看。
次日来到信中所说之地,与该处圣使相认,那人却叫他们在此处暂候,堂主晚些才归。
三人足足等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太晚,已经开始困倦,顾襄有些微怒“小缙何时这么大的架子了”
话音刚落,只见圣使慌张进来通传
“堂主大人回来了沈教主,还请几位到后院相见。”
闻言,连江朝欢都觉得有些奇怪。
以沈雁回在教中地位之尊,顾云天都从不拂他面子。那人却晾了他们一天,又叫他们过去拜见。什么堂主,能如此不知礼数
却见沈雁回从善如流地站起,率先而去。
沈雁回与顾襄跟在他后面,绕过中庭小路,来到了最深处的院落,停在一间小屋门口。
圣使恭敬地敲门通传,半晌,才听到屋内传出慵懒的两个字“进来。”
陡然间,江朝欢重重一凛,怔在原地。
这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被顾襄拉了一下,才勉强稳住心神,迈入房中。他的目光几近迫切地在房中搜寻,倏然定在了那上首闲坐的年轻男子身上,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谢酽
八月十五君山大会后便陷入疯癫、失踪已有半年的谢酽
江朝欢如堕冰窖,心口泛起针刺般的寒意,从头到脚冰凉彻骨。
坐在主位上的那人,低头垂目,正把玩着手中茶杯,仿佛并没注意到他们到来。尽管周身气度已大不相同,却也看得出,那熟悉之至的眉眼轮廓,除了谢酽,不可能是别人。
沈雁回驻足片刻,便走上前去,叫了一声“谢堂主。”
而顾襄犹不敢信,无数疑问堵在喉咙里,却不知从何问起。
听沈雁回先开口,谢酽才注意到了他们似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