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流行的那个梗怎么说的来着,身为长子,我从来没有勇气和父亲坐在一起喝一杯酒。我怕看见父亲深邃的眼睛,自己的一身伪装无处可藏,我还是让父亲失望的模样。父亲的眼睛是男人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同样,父亲的称赞是男人这辈子最渴望的东西。
这种“嗲子文学”放在现代有点咯噔,放到古代,太子们一看可能觉得找到心理共鸣了,天下怎会有如此贴切之形容
大概现代男人都做着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梦吧,对皇室父子情如此感同身受,要么上辈子真当太子了,要么可能是围观的公公,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想问。
总而言之,李承乾陷入此种境地,有一重原因便是他与他的父亲有本质上的不同。
刚刚说过,这位太子和老师们的师生关系已经走入了死胡同,但他爸比并没有知觉。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初唐主打的就是一个直谏,有事就说,勇于张嘴。
翻开贞观政要的目录,论求谏、论纳谏、论直谏,谏皇帝、谏太子、谏诸王,彼时的大唐是极有活力的初创公司,可以幻视出无数嘚吧嘚的臣子和头上打满井字符号但依然虚心受谏的天子。
不用邹忌讽齐王,大家在这样积极的工作环境中自发纠正天子的过失,李世民坦然接受,长孙皇后按下偶尔生气的二凤,对魏征表示,你说得对,请继续。
贞观之风,至今令人神往。
崇祯帝独自坐在殿中,想这样澎湃而充满生机的、有志之士汇聚一堂为君尽忠为国效力的场面,究竟为何不能发生在我大明
能写出“提携玉龙为君死”这样诗句的唐人最后也寂寞地死在病痛中,诗鬼一生潦倒,安史之乱打破无数幻梦,但人们提起唐,想到的还是诗人另一句“男儿何不带吴钩”。
请君暂上凌烟阁,凌烟阁能有二十四功臣,泱泱大明满朝文武,能用之人却屈指可数。
走到末路的帝王想不通,抬眼望关山,通向他的那条路唯余枯骨。千重位面之外的张居正第无数次请辞被拒,无奈地扔下奏章,于谦从案上信手捡起一本,继续与景泰帝议事。
“为臣时能在玄武门抓准时机一击必胜,为君时能坦荡应对虚心受谏,昔日班彪写从谏如顺流,趣时如响赴,孤固以为假。如今见唐太宗,方知世上当真有此人物。”
魏王大宴铜雀台,对天幕上的李世民赞誉不已,曹彰看了看兄长曹丕冷然的面孔,脑中忽然回响起天幕方才说的“身为长子父亲的称赞是男人这辈子最渴望的东西。”
天耶,后世之人每天都在说些什么,为何他只听了一遍就忘不掉了
曹丕不用转头都知道这个弟弟在笑什么,没顾得上他,只默默想,他原本也不是长子,这里终究少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