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亭捂着头向后张望,刚才有个东西砸过来,捡起一看是个充电宝,力道那么大不会是故意的吧由于椅背太高阻挡视线,邬亭干脆站起身往后看。
旗袍女人唱完,聚光灯熄灭,三秒后又突然亮起,坐在椅子上的却换成了个披着军大衣的俊朗男性,正是唐纳,观众席明显骚动起来,却没人鼓掌尖叫破坏此刻的安静气氛。唐纳没有台词,只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口口抽着烟,吞吐的白雾蒙在他脸上像层面具。
后方伸出来几只手将邬亭推倒,骂骂咧咧地指责她挡视线,害他们都没看清唐纳出场的样子。
军大衣男人越勇今日是来戏楼包场子看戏的,一盏茶功夫,帷幕徐徐拉开戏班子总算来了。
这戏中戏是个什么走向邬亭却不知情,她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又被边上的人踹了一脚,那人穿的高跟鞋鞋尖格外锐利,踹得她的腰像被扎了一刀似的疼。穿高跟鞋的女人没想到地上有软绵绵的不知名物体,吓了一跳,又连踹好几脚然后小声惊呼着躲进邻座男伴怀里。
男伴见女人受到惊吓,立刻站起身将邬亭拖了出去,像丢垃圾一样丢到观众席之间的走道上。临走前裤腿一紧,低下头见邬亭艰难地抬起头看他,黑暗中看不清面部,只能看到那双黑白分明一眨不眨的眼睛,男伴一阵心悸接着又恼羞成怒,重重一脚将邬亭踹得顺着走道阶梯骨碌碌滚落下去。
“军爷,这出戏可合您心意”
“怎么不见你家头牌”
“额这”
“我家大人问你话还不速速回答”
“晚香小姐她今日身体不适”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注
“是晚香小姐,晚香小姐来了”
是捅了刺猬窝吗怎么全身上下针扎般的疼借着舞台的灯光抬起手看了眼,邬亭瞬间颤抖起来,手背手心都粘着银色圆片,居然是已经扎进皮肉里的大头图钉到底是谁在地上撒了那么多钉子
她浑身是血地爬到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脚边,企图拉拽对方吸引注意“麻烦,麻烦打,急救,打急救”可那人完全没听见,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邬亭的求救声被淹没在晚香小姐黄鹂鸟般婉转的歌喉里。
又求助了一阵,总算有人理会她了,是个面容慈祥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捧起邬亭糊满血的脸哀叹“哦老天,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左眼眼皮被钉上了,现在一定看不清舞台了吧错过这样精彩的演出一定会后悔一生的我帮你把钉子拔出来,然后坐下好好看吧,愿主宽恕你。”
她无力拒绝,即便对象是个四肢无力的老人,扎在眼球上的钉子被生生拔出来,那一刻邬亭怀疑自己的眼球跟着掉出来了。她惨叫了一声,空荡的回音传进耳朵,她才意识到晚香小姐已经唱完一支曲了。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