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亭回头,看见伊媛面色苍白,神色颇为复杂地盯着监控屏幕“烧吧,你舍不得烧我来烧,都出现这样的怪物了,谁还在意那点钱。”
你大款你清高你了不起邬亭郁闷,就算是游戏币也是有价值的,这房子设施陈旧,但想从家园里找这样一栋偏僻不起眼的建筑并不容易。精心挑选的秘密基地第一天就夭折的话也太让人伤心了。
何况,一把火真的能烧死唐纳吗虽然不知道唐纳为什么突然碎了一地,但既然那些碎开后的骨肉还能动弹,那么他大概还处于活着的状态。说明他依然有能力将自己的生命与宿主们绑定在一起。
邬亭将思想寄生时能够被寄生的对象称为宿主,就像伊媛和冀升升就是她的宿主,她的父母姐姐姐夫也算,但她暂时没有尝试。至于酒鬼邻居家的小男孩就有些特殊了,当时的寄生状态可以说是无意识且被动开始的,是因为她本身就有替那个小男孩打抱不平的念头还是因为她差点被酒鬼用酒瓶砸中脑袋后心生怨念
最近忙着计划绑架唐纳的事宜,等她空闲下来一定要弄明白那小男孩究竟是什么情况。虽说思想寄生是本能,但本能不代表天生全知全能,就像婴儿会遵循本能进食,但不会一生下来就懂得使用微波炉热牛奶。
伊媛和冀升升劝不住邬亭,眼睁睁看着她抄着把菜刀下楼去了。冀升升想跟过去,被伊媛拦住“别捣乱,她不怕死,你也不怕吗”
“我没捣乱,我就是想去帮忙。”
“帮忙你能帮什么忙你连她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她拿着菜刀是去跟唐,跟怪物搏斗,说不准她那菜刀是见势不妙自杀用的呢”
冀升升说不出话来,好离谱的猜测,但听着怎么那么真实
伊媛叹了口气“有些话我不好明着讲,现在趁着只有你我,我就多嘴几句。她没主动找你,你也不必太过热心。别被表面迷惑,一个把自己的生命都当儿戏的人骨子里不会有多少温情的,你信不信就算你我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情绪波动的。”
“我信”冀升升颇为赞同地点头,见伊媛惊讶的样子也惊讶起来,“她不一直是这样吗哪有什么表面功夫,我觉得姐姐根本没有掩饰呀而且你不觉得跟她待在一起很有意思吗能做好多不被大人允许的坏事,能一起当不加掩饰的坏蛋,虽然有时候会害怕,但真的好好玩”
“”伊媛在他兴奋坦率的目光中偏过头去,自嘲一笑,“你适应就好。还真是物以类聚啊。”
坏蛋与坏蛋之间也会存在误会,邬亭的菜刀单纯是壮胆用的,否则她随身携带鹤顶红不需要多此一举。
隔着铁门就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唐纳碎块们正在不分昼夜不知疲倦地“蹦迪”,在血泊上跳跃时发出“啪啪”的踩水声。
邬亭尝试以最小的动静开门,但生锈的铁门在打开时还是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她屏住呼吸一时不敢动弹,等了会儿发现碎块们若无所觉,才将门彻底拉开。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这次邬亭没控制住蹲下去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精光。虽然见过尸体,但这样骨肉筋膜分离,且碎得体积均匀像流水线加工出来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已经看了之前的监控记录,并非他杀,而是毫无预兆地自我碎裂。坍塌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场面之惊悚是可以秒杀一切特效拉满的恐怖片的程度。幸好那些碎块在持续腐烂,现在还活跃着的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三分之一,晚上六点到七点似乎跟绿地医院发生的事故对上了是了,那些在火灾中被救出来的伤患都被送往就近的绿地医院抢救,而绿地医院的医患纠纷让唐纳的宿主大规模死亡,还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正常情况下,宿主的死亡意味着意识层面的桥梁断裂,宿主降低到一定数量后只会让寄生者的不死能力消失,不至于直接要了寄生者的命,还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或许是唐纳掌握能力不完全的缘故
邬亭现在已经明白,她之所以会默认当时剧场内的观众不会记得她,是因为宿主们经历那种程度的寄生后的确不会留下记忆。谁知道唐纳自己水平不够出了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