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肆意占领了他的石宫上次见到的长尾巴生灵吗
他转头看长桌,桌上挤挤挨挨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器具,有工具,也有盛具。
它们大部分是石制的,也有少量木制和藤条编成的物什,一些像是篮子又像是藤网的编织品中兜着许多他之前掏出来喂给嘴甜弟子们的鲜红色莓果。
用以装饰那把躺椅的花卉在这里也能找到不少,它们被七歪八扭插在挖空中心的石制“碗瓶”中,与它们相伴的还有灵果灵草,品质年份都属于优异的一茬。
剩下的制品就像是单纯的装饰物了,做工精致度参差不齐,个头不一,被雕凿为各种奇形怪状的形态。
看着这琳琅满目的一桌子,喻南渊有点明悟了。
这石桌大概是香案,案上是给“神”献上的贡品,而他的躺椅则充当了衣冠冢里的衣冠之类的角色。
他的石宫不是被占了,而是被这里的生灵当作神仙的神殿了。
他在这里感应到了蓬勃的生机之力,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环布了整座山头,山之外的愈远之处还能捕捉到更多密集的生机,它们滚动着,流淌着,热热闹闹地沸腾着,与鸿蒙天中整体的灵力走势隐约相合,与他本人之间门更是直接相连。
他冥冥中感觉到自己一个念头就能令这些生机之力灭绝,它们就是供奉他的“信徒”、“子民”。
有别于浩瀚的生机之力,功德之力却是暂无所感,这里诞生的文明还不足以给他“这尊上神”足量的香火功德。
喻南渊循着石宫的宫门缓缓向外走去,石宫廊道上的墙壁比供奉躺椅的那个房间门更为斑驳,也同样擦拭得一尘不染,墙面的那些白色凹痕中涂抹了漆彩,一笔一划笔触稚拙,构成简单的图画,描绘着与神相关的故事。
壁画上的小人有两种。
一种长着兽耳和尾巴,浑身长毛,穿着潦草,或是不穿衣服。
一种没有兽耳尾巴,身着华饰,衣服上被绘制了有别于长尾族的花纹图案。
最初的最初,画面上只有华服小人,他们在偌大石宫附近的田地耕作劳动,各司其职,有的种地,有的挖渠,有的捧着果子一样的东西向石宫走去。
随后,石宫周围的灌木丛里冒出了一个长尾小人,他或是她偷偷观察着华服小人们,看起来极为好奇。同一时间门,石宫门口站着一个形容模糊的身影,之所以说形容模糊,是因那身影身着比华服小人们更多花纹的衣衫,却只有大致轮廓,且周身被近似表现发光的蓝绿亮点环绕,喻南渊想,那可能就是被长尾族偷窥到的他本尊。
下一幅壁画,一大群长尾小人冒出头来,他们一起望着田地间门的华服小人们,有的已经上前和华服小人们交流,华服小人中为首的一个被泥土涂成深色,喻南渊判断这应该是偶兄。
长尾一族效仿华服小人们的行为,跟着它们学会了农耕的方法,长尾一族之后在石宫周围建起了很多小房子,于此住了下来,他们的身上也逐渐开始出现了潦草的衣物,虽不像华服小人们穿的那些绘制了花纹,但也总算是能遮住身体,庇护寒冷。
其中专门有一幅画就是讲述的一些长尾一族没穿衣服,冬天来时被冻死了,而另一批却没有事,围在石宫里生着火跳舞。
喻南渊还发现,随着壁画所描述的历史的深入,长尾一族身上的毛发愈来愈少,到后来已与华服小人们无异了,只有兽耳和尾巴还是原本的模样。
最后一幅壁画上,华服小人与长尾一族手牵手和谐共处着,石宫的背后,那形容模糊的神的身形极为高大伟岸,身上发出的蓝绿光点涂抹满整片墙壁,祂的两只长臂环抱住了面前的石宫与田地,守护着石宫与这方水土。
喻南渊盯着被夸张描绘的自己,竟还真从这模糊的轮廓里找出了一点自己的特征,神的发型、衣物上的花纹都是他那天见到山间门第一个生灵时所作的打扮,虽只有一面之缘,但那生灵记住了他的样貌,并奉他为神明。
而他现在跨越时空,漫步过不知几十几百年的岁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