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娡檀粉色的裙裾如同绽放的芙蓉一般,层叠垂落,遮住谢玹霜白的衣裾。
一帘之隔外,谢玉安的嗓音在同一时刻响起“长兄。”
第65章恳求
车厢轻不可察的晃了晃,竹篁绿的锦纹帘帐悠悠晃颤,帐下的流苏穗子荡开几道极浅的涟漪,玉铃相撞,发出一些清脆的响动。
本是清泠的声响,落入此时容娡的耳中,却没由来的突兀,仿佛一把冰锤敲在了她的心口。
适才谢玹的动作太过突然,容娡只觉得眼前景象飞速旋转,直至坐稳后,仍有些没回过神来。
细白的手指,下意识不安的攥住谢玹肩头的衣料,在霜白锦缎上印下几痕褶皱。
容娡缓了缓神,双手撑着他的肩坐直,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谢玹的神情。
这样的坐姿,二人堪堪能够平视。
谢玹端坐如松,面无表情的同她对视,一双昳丽的凤目,如同封砌在冰里的两块墨玉。
他抬手按了下帘帐。
帘帐严实的垂落,一丝光线也漏不入。
另一条手臂横在容娡的侧腰处,手心贴着她的后腰,没什么情绪地、淡淡回应帘外的谢珉“嗯。”
他性情淡漠,素来寡言少语,眼下连面都不肯露一下,这般冷漠地回应谢珉的问好,虽有些不近人情,但倒也无可厚非,并不算太过异乎寻常。
任谁也想不到,此时他的怀里正亲密地搂着容娡,毫无君子应有的端方庄严之态。
容娡被他揽着,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车厢里光线昏暗,容娡的目光落到谢玹抿的平直的唇角上,辨认一阵,虽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大致明白他应是醋了。
这人真是古怪又别扭。
她分明谨言慎行,什么都没做,怎么就醋了。
怕他因醋意大发而做出荒唐事,容娡忙换上一副乖巧的神情,柔婉的笑了笑,凑在他耳边,用细若蚊讷的气声道“他人前来送行,而哥哥久不露面,恐会为人指诟,说哥哥端着架子。哥哥还是同来人多说些话为好,与我亲近,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她这一番话说的小心翼翼,竭力避免提及谢珉的名讳,恐因此惹出谢玹的醋意。
但落入谢玹眼里,倒像是担惊受怕的讨饶。
谢玹偏头吻了吻容娡的唇角,低声道“你在害怕什么,姣姣”
声音模糊地传到帐帘外,距马车五步之远、恭立着的谢珉,闻言愣了一下。
“长兄,您说什么”
无人答复。
谢珉心下奇怪,侧耳细细听去,四周一片静谧,仿佛方才他听到的那句话只是错觉。
车厢里。
容娡心跳如擂鼓,唇瓣上晕开一层润泽的光。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没有在害怕呀。有哥哥在,我怎会害怕。”
谢玹对她何其了解,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在害怕我。”
容娡用力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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