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赢。”罗格多恩平淡地回答。“然后,这间临时挖掘出的粗糙地下室会被扩建,它会得到完整的配套设施。四周的废墟会被清走,街道将按照正常水平来设计。到了那个时候,我预留出的这些刻线就能让工人们轻松许多。”
科兹微笑着朝他颔首“伟大的构想,只是,那时的泰拉上还有蓝天吗不是我悲观,兄弟,只是,你或许应该加深刻线了。比起正常的玻璃,他们所需要的可能是防弹窗户。”
多恩几乎要被逗笑了,顽石用较为轻松的表情对他兄弟说出的笑话给予了最高评价。他被包裹在一具伤痕累累的甲胄之内,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伤痕或弹孔,情绪却好似不受影响。
科兹扭头看向佩图拉博。
钢铁之主看也不看他,缓步来到了房间中央,那里摆着一张临时组合而成的桌子,由多个空掉的板条箱互相堆叠而成。边缘上则摆着几个黑色的方块,他伸手一一按动它们,一面地图就这样被投影而出。
“泰拉的空间与时间都是混乱的,但我们已经将整个皇宫东线的情况彻底摸清。”
他一面说,一面抬手指向了地图上的某处。
“我们此刻就身处这里,由双脚丈量,不会有错。我们从未离开这里,混乱的空间没有愚弄我们的余地。依托着这里,我们建造起了长达五公里的简陋防御工事。从战壕到配套的阵地和阻敌区,应有尽有”
他忽然陷入沉默,罗格多恩接上他的话。
“但也只能建五公里了。”顽石严肃地说。“这就是极限,人手不够,战局混乱,缺少补给。这就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而五公里对于整个皇宫的东线来说不过只是杯水车薪,因此我和佩图拉博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康拉德科兹轻声问道。
他很平静,几乎像是明知故问。
“象征。”罗格多恩吐出这个词。“敌军不在乎纪律,不在乎战术,不在乎他们的生死或我们的生死。他们只想让一切变得混乱,看着人在火焰中尖叫。但他们仍然需要找到我们才能做到这些事。”
“他们需要找到我们,才能杀死我们,折磨我们,因此我们打算对战壕做一点小小的改动。”佩图拉博平静地说。“比如,每隔五百米竖起一面旗帜。”
多恩来到长桌旁,伸手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又精准地点出了十个点。
“十面旗帜。”他说。“只要敌人不瞎,就能第一时间发现我们的存在。然后,他们的尸体将越来越多。”
钢铁之主冷笑起来,一口气说出了许多话,像是早有此意,郁结已久。
“而我们会将这些尸体留下来,堆积在战壕周围,以作京观,以及一个地标来使用。”
“他们绝对不会罢手,只会一直发起进攻,一直前来此处试图杀了我们,或者让我们精神受创。”
“他们就是想这样,想看着其他人和他们一样投入所谓混沌的怀抱,成为一条被带着血的骨头所吸引狂奔的野兽。而我们会用人类最原始的方法告诉他们,野兽为何会被灭绝。”
“他们来的越多,来的越频繁,这个地标性的建筑就将越庞大。它没有任何设计,也用不上任何建筑材料,只需要将尸体摞在一起就可以”
他将双手轻轻地放在板条箱们的周围。
“很讽刺吧”佩图拉博以一种有别于往常的语调问道。“两个建筑师的第一次合作,所建造出的地标性建筑却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
罗格多恩没有回答。
科兹摇摇头。
“如果你们真的建成,我想,那会是我生平仅见的壮观建筑,比皇宫都要好,起码它不金。”他如是说道。“但是,我想给你们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康拉德”多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