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守君大石应付了一句,笑道“上次离开时中大兄还是执掌国政之人,这次却成了逆贼,着实是想不到呀”
守君大石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定惠脸色微变,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伊吉连博德拉住了。
“是呀,不过这世事就好像这大海一样,变幻无常。像我们这等庸人也只有随波逐流,苟全性命,二位觉得是不是呀”
“我和物部兄是庸人不假,二位就不是了”守君大石笑道“二位在倭国时是深得天皇和中大兄皇子信重之人,去了大唐又成了王使君手下的红人。不像我们当初在倭国被人排挤打压,派到百济去当炮灰,到了大唐,也不及二位顺风顺水,只有羡慕的份”
“羡慕的份”伊吉连博德笑了起来“为何这么说”
“王使君要的是葛城的命,而中臣镰足是葛城的得力手下”守君大石指了指定惠“父子二人各处一方,左右逢源,相互扶持,无论哪边赢了都不吃亏,我们岂有不羡慕之理”
“你”定惠闻言大怒,右手已经按在腰间刀柄上,怒道“贫僧上船之时,家父就已经说了,当效命祖上,父子便是陌路。你这般阴阳怪气,是何意思”
“呵呵”守君大石笑了起来“你这是作甚莫不是要杀我灭口只可惜你有刀,我亦有刀动起手来,谁死谁生倒也不一定”说罢他和物部连熊也都按刀而立,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们这是作甚”
身后传来了贺拔雍的声音,四人回头一看,却是贺拔雍和元骜烈也上了甲板,赶忙敛衽下拜。贺拔雍冷笑了一声“我也不管你们私下里有什么勾当,反正眼下在军中,若是违背军法,便依照军法行事”
四人应了一声,灰溜溜的退了下去,贺拔雍冷哼了一声“这几个倭人,平日里看不出来,怎么上船之后就和乌眼鸡一样,几句话就要拔刀子了,着实让人头疼”
“平时他们又没什么来往,自然不会争吵现在在一条船上,自然两看生厌”元骜烈笑道“再说照我看这也未必是坏事”
“还不是坏事”贺拔雍冷笑道“敢情你是副将就不担责任是吧要是打起来出了人命,三郎怪罪下来,咱俩一起吃鞭子,你也跑不了”
元骜烈笑道“贺拔,照我看三郎对于这些倭人私底下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否则何必又让我们把两批人都带来了你想想,这可是人家的地盘,来了这里人家就是主,我们不过是客罢了,若是他们还抱成团,还能使唤的动”
“不错定然是如此”贺拔雍看了元骜烈一眼“居然连这些你都能想到,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呀”
“嘿嘿”元骜烈笑了两声“三郎这趟从长安回来便是权知熊津都督府,倭国抚慰大使,这升官升的就和长了翅膀一样。他就算再念旧情,提携咱们几个旧兄弟,咱们也得自己用点心、争点气,要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但对不起三郎,也对不起咱们自己。”
“不错”贺拔雍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三郎念旧情自然是不必说了,这次自个儿去倭国打开了局面,让咱们当后继,自古以来哪有属官给上官当后继的道理咱们若是把这些船人马妥妥的带到倭国,也没脸见三郎”
“路上遇到风浪,还是折损了一条船,上百人,七八匹马”元骜烈叹了口气。
“远渡重洋,只损失这么点已经算是不错了”贺拔雍叹了口气,向身后望去,只见两条大型沙船正紧随其后,后面是更多大小不一的船只,乘着晚潮航行,排成一条松散的单行纵队,向后绵延了数里,看着那些船帆,贺拔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贺拔,还有件事情,你听说了吗”元骜烈突然压低声音,靠了过来。
“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