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还是很看好王文佐呀”李敬业笑道。
“在百济、在倭国、在长安,人家都能青云直上,这种人岂可小视了”李绩冷哼了一声“再说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说什么做什么还不是都是为了你们”
“孙儿无能,让阿翁失望了”
“罢了”李绩叹了口气“你还是没听懂我先前说的那些,有些东西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是说你是我李绩的孙儿,就能学得会。我又怎么会为这种事情失望呢”
“那阿翁就对儿孙没有什么期望吗”
“忠孝传家,福寿绵长不好吗”李绩问道“敬业呀,你知道吗做我李绩的孙儿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很危险孙儿不懂”
“老夫历经沙场数十年,侥幸得了点薄名。将来你若是领兵,敌手只会以为你得了我的传承,将你视为劲敌,偏生你又没有什么真本事,岂不是危险的很”
“阿翁”李敬业被李绩从头到尾都拿来和王文佐比较,心中早已气苦,方才王文佐在的时候他还能忍得住,现在没有旁人在场,哪里还耐得住性子,问道“您总说我没有真本事,那什么才是真本事你现在每日将我留在身边,讲说的那些是不是真本事”
“终于耐不住性子了”李绩笑道“也好,我平日里让你学的那些都是一军之将应该知道的但就凭那些还不够”
“那还缺哪些”
“就拿王文佐当例子吧他前往倭国时对敌情又能知道多少诸事只能随机应变,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别的都能教,唯独这随机应变的本事,谁也教不了,这就是你缺的”
“你又没让我试过,又怎么知道我不成”李敬业冷笑道。
“你是我的孙儿,若是真有王文佐那般才具,又怎么会到今天还不为人知”李绩叹道“其实你又何必因为这个而不高兴,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你羡慕王文佐,又怎知他羡慕不羡慕你呢”
李敬业被这番话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向李绩拱了拱手,便扭头离开了,只留下摇头苦笑的祖父。
“三郎你回来了”沈法僧兴致勃勃的迎了上来“英国公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只是说了些闲话”王文佐将披风解开,递给曹文宗“军国之事估计要等大家都到了才会说”
“这么说还要在营州多待些时日了”沈法僧叹了口气,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
“这不是才刚到”王文佐笑道“怎得,还想着你的生意”
“是呀”沈法僧叹了口气“说实话,自从跟着三郎你之后,就对征战杀伐的事情愈发兴致不大了,回想起当初刚到百济的时候,杀个你死我活的,才能得几匹绢回去后还要被兵部的小吏刁难,真是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