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营地。
“你们这是抗命、乱军”金仁问气的脸色发紫“明明有唐军使者前来,你们为什么不禀告我还有,为何直接拒绝出兵救援你难道不知道唐与新罗乃是盟约之国唐乃是新罗的父母之邦”
“大角干恕罪”金钦纯恭谨的向金仁问下拜“不过这些都是大王和家兄临别前的叮嘱,属下也是照命行事”
“大王和庾信公的叮嘱”金仁问脸色微变“你休得胡言,大王和庾信公让你不救援唐军让你不让唐人的使者见我”
“大王和家兄的确没有说这样的话,但是他们临别前说过,新罗乃是小国,户口寡少,不要说和大唐,就连高句丽也比不过。这次的五万大军便是国家的本钱,若是损失太大,便是十年二十年也难以恢复。所以这次出兵,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点本钱。”
“就因为这个你就拒绝了唐军的求援”金仁问怒道“你难道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唐军白了,我军难道可以独存”
“家兄还说了,假如唐军受挫,莪军便以精兵断后,徐徐而退,高句丽人北临唐军大军,决计不敢以大军穷追,必能保全大众”
“你”金仁问被气了个半死,金庾信这话倒是没错,李绩攻破新城之后,高句丽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北线,肯定不敢长驱直入新罗腹地,与新罗人进行持久战,能把南线唐军和新罗军赶出己方疆土就知足了。
“家兄最后还叮嘱了,只要大角干您以国事为重,我等都必须恭谨行事,决不能对您有半点失礼如若不然,自然有军法从事即便是兄弟之亲,也不会宽纵”金钦纯道。
金仁问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金钦纯的言外之意如果自己不以新罗国事为重,那就算自己是大王的亲兄弟,也不会宽纵,而行刑之人便是面前这个恭谨跪在地上的金钦纯了。他正想说几句嘲讽的话,外间突然传来一阵狂野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
“怎么回事”金仁问厉声喝道“这是斥候发现敌军逼近了,活见鬼你们不是说唐军遭到围攻吗”
金钦纯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脸色惨白,
金仁问冲出帐外,紧随其后的是他那只黑豹,这头优雅的野兽贴着金仁问的腿,将旁边的一匹战马吓得连连后退。苍白的迷雾随着风从山坡下来,犹如死神的苍白手指。人和马在寒冷的空气中跌跌撞撞,他们忙着系紧马鞍,给弓上弦,并熄灭营火。远处的号角再度吹响似乎在叫喊快啊,快啊,快啊,高句丽人杀过来了。
“快把我的盔甲拿来,还有我的马”金仁问宏亮的嗓门响彻广场“动作快些还有卫队,吹号,让卫队集中起来”
“大角干,大角干”金钦纯追了出来,朝金仁问大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不知道”金仁问一边从侍从手中接过头盔,一边大声道“不过如果我猜的没错,是高句丽人抢先一步,向我们发起进攻”
“向我们发起进攻”金钦纯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唐人只有一万左右,我军这里有五万人呀高句丽人为何会选择攻打我们”
“也许他们觉得我们更弱一点,毕竟有些蠢货总觉得自己更聪明,可以坐观成败”这时金仁问的马也牵来了,他翻身上马,大声道“手中有武器的人跟我来,让高句丽人看看谁才是真男人”说罢他便策马向前而去,黑豹咆哮一声,紧随其后。
黎明的晨光中,高句丽的大军犹如一条流动的钢铁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