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能确定”王文佐道“也有可能是一种佯动,引诱我们分兵,然后在明年出兵攻打陇右”
“好吧”李弘失望的叹了口气“三郎,你是不是还是主张以静制动”
“不错”王文佐慢吞吞的回答“大唐已经禁不起在陇右再输一次了,我相信裴侍中也是这么想的”
裴居道冷哼了一声,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陇右不稳,关中震动,宁可剑南遇袭,也决不能分陇右之兵”
李弘面色发紫,他将手中的毛巾丢到地上,王文佐弯腰将其捡起“陛下,我知道您很生气,但这是战争。大非川之败后,吐蕃人已经控制了青海,他们可以选择进攻安西、陇右、剑南,加上突厥人的叛乱,而我们只能静静的等待”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李弘问道。
“等到吐蕃人犯错误,或者漕运打通之后,在陇右有足够的粮食和布匹,来养活二十万可战之兵”
“二十万要这么多”
“不能更少了,钦陵在青海大概能拿出十万人,孙子兵法曰倍则攻之,二十万人已经是最少的了”
李弘失望的目光转向裴居道,发现对方偏过头去,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与王文佐是一致的。
“那还要多久”
“不知道”王文佐道“陛下您还年轻,不必着急。如果臣的计划成功的话,五年之内运抵关中的漕粮就可以增长到两百万石,那时陇右的兵粮问题应该就可以解决了”
“五年还要五年”李弘长叹了一声“寡人有些倦了,今天便到这里,都退下吧”
王文佐躬身行礼,退出殿外,他能够感觉到天子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何,他觉得今天的李弘有些异样,好像特别急躁,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成他过去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大将军,你今天对陛下这些话也未免太实诚了”裴居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方才他和王文佐几乎是同时离开,站在台阶上,脸上是难测的笑容。
“臣子对天子当然要以诚相待,何况这可是军国之事”
“大将军何必和老夫说这种话”裴居道笑道“今个儿还早,要不去外间喝几杯”
王文佐没有说话,他先前当然能感觉到裴居道对自己的敌意,今天突然这么亲热的相邀,的确有些不一样。
“走吧权当是卖老夫一个面子”裴居道扯住王文佐的袖角“你我之间过去是有几分嫌隙,但并无什么解不开的冤仇,大家坐下来喝杯茶,自然就化解了,岂不为美”
“也好,那王某就却之不恭了”王文佐道。
长安南衙。
天色阴沉而压抑,随时都可能下雨,王文佐看了看窗外,随手将支撑木叶的长杆取下,放下窗户。右手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帛卷书册,左手边炭炉上的陶壶传来扑扑的声响,屋子里满是静谧的气息。
“大将军”裴居道一边取出杯盏,摆放在自己和王文佐面前“你我同殿为臣这么久,可像这么亲近还是第一次,说来,老夫还真要谢你,若不是你当初扶立陛下登基,也轮不到老夫当上侍中,主持政事堂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