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转运使的差使这么难办”胡右丞问道。
“哼不难办那之前怎么没别人去办”刘培吉冷笑了一声“前朝文皇帝可就定都大兴了,到现在也有六七十年了吧为啥天下转运的粮米财赋都堆在河南,而不是干脆运到关中来呢你以为本朝天子们喜欢三天两头带着几万人去洛阳就粮呀”
“原来是这样”胡右丞捻了捻颔下的胡须“我道是你是王文佐的人,所以才故意找了个借口推诿掉呢”
“王文佐的人”刘培吉冷笑了一声“老兄,你觉得他给了我多少好处,以至于咱家为了别人连自己脑袋都不要像咱们这样的人,谁在大位上都用的着,犯得着往上头凑吗裴侍中他要拿身家性命去赌是他的事情,我可不会”
“不错”胡右丞笑道“老刘你果然是聪明人,咱们顾好咱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的也轮不到咱们操心”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绯袍官员急匆匆的从外间跑了进来,甚至不断用手推开正在用餐的同僚,这引起了一路的抱怨声,而那官员根本顾不及这种鲁莽的行为,而是径直赶到裴居道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正在用餐的裴居道脸色可见的变得涨红起来,突然,他吐出口中的食物,怒骂道“贱奴大胆,竟敢如此”说罢,便站起身来,不顾而去,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同僚。
“怎么样你看裴侍中虽然大权在握,这日子也不好过吧”刘培吉笑道,桌子对面,胡右丞翘起大拇指,一副钦佩不已的样子。
“你带我去见谁”慕容鹉问道。
带路的人一言不发,就好像一个木偶,慕容鹉识趣的闭住嘴,跟在带路人的后面,他穿过两重院落,一个花园,一条狭长曲折的长廊,最后来到一座两层小楼前,慕容鹉觉得自己的肩膀和双腿已经快失去了知觉,沉重的镣铐榨干了他剩余的气力。
“把他的镣铐解开”一个书吏站在小楼门口,他的声音在慕容鹉听来如闻天音,他赶忙向那书吏称谢,那书吏冷笑了一声“你别高兴的太早,待会如果你惹恼了侍中,就给你重新戴上镣铐,比这还要重两倍”
“我知道了”慕容鹉还没蠢到自讨苦吃,他老老实实的跟着那书吏爬上楼梯,看到裴居道坐在一张书案后面,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他赶忙笨拙的屈膝下跪“末将拜见侍中”
裴居道并没有让慕容鹉起身,而是将跪在地上的男人重头到脚打量了几遍,似乎是想牢牢记住是谁带来了如此狂妄自大的要求。几分钟后他才问道“那信是你带来的”
“不错正是末将带来的”慕容鹉答道。
“信中写了什么你知道吗”裴居道问道。
“知道一二”慕容鹉答道。
“你不怕死”裴居道的眉毛危险的竖了起来。
“怕,不过我想侍中应该不会杀我”
“嗯”裴居道站起身来,怒火立刻充满了他的眼睛“你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