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文佐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当初我平定新罗时,制定倭国出兵的班次时,贺拔雍是不是有来找过你,请你帮他在彦良身边的卫队里安插几个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具体时间我有点想不清了,要回去查查”曹文宗挠了挠后脑勺,神色有点茫然,但他很快就领会了王文佐这个问题背后的意思,顿时神色大变“大将军,大将军,您不会是以为贺拔雍他想要谋害彦良公子吧”
“我没有以为什么”王文佐面色如水,无喜无怒“但既然有人举报,我自然要查问一个清楚。你不用担心,照实禀告就是了,就算是真的,也未必贺拔雍有什么图谋,毕竟后来彦良他去百济,去辽东身边的卫队都正常的很,也有可能是贺拔雍为家里的后辈谋一个前程。”
“是,属下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根本就没往那边想过。”曹文宗苦笑道“真的,如果属下会想到这方面,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文宗,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王文佐笑道“否则我又怎么会站的距离你这么近,我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你的弟子,你有什么本事我可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多谢大将军”曹文宗此时才感觉到背上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全是冷汗,他心知王文佐此时说的话可能是真话,但也有可能是假话,全看自己接下来怎么做。若是做的好,那就更上一层楼,若是不好,轻则被赶出王文佐核心圈,重被治罪处死也不奇怪。
“你回去后把你后来举荐的人员名单抄录一份,交予藤原不比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王文佐道。
“是,是,属下明白”曹文宗忙不迭答道,他当然知道王文佐的意思有保全自己的意思,感激之余又是暗自庆幸,自己这些年来没有和贺拔雍,元骜烈他们走的太近,不然这次的事情弄下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呀”曹文宗长叹了一声“贺拔雍呀贺拔雍,你所得都得了这么多了,还不知足。这次你要能过关,还是回乡持盈保泰,好好当个田舍翁吧。”
王文佐坐在房中,手中拿着口供,看了良久,口中始终不语。藤原不比站在对面,身体微躬,王文佐已经这么看了良久,他就这么站着等候,全无怨尤之意。
“这便是名单上人的口供”王文佐问道“这里面可有用刑拷问而得的”
“回禀大将军”藤原不比答道“依照您预先的叮嘱,为了避免有人熬不过刑罚,就胡言乱语,以求脱身,害了无辜之人。所以属下都是一一亲自审问的,皆未用刑,您可以亲自验看被审问者的躯体,便明真伪”
王文佐看了藤原不比一眼,他当然知道有不少不会留下伤痕的刑求之法,给受审者带来的痛苦其实也不比鞭打,夹棍,铁烙这些法子少。只是再追问下去也就没意思了,如果真的贺拔雍派人去彦良卫队里潜伏,那肯定挑选的是那种坚忍果决之辈,要藤原不比不用刑让他们吐露实情,这着实是有些强人所难。王文佐这么做的原因是希望把这个案子的范围和影响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以免无限制的扩张,波及太广。
“我明白了,你先退下吧”王文佐将口供纳入袖中,沉声道。
“属下遵命”藤原不比无声的退了出去。
王文佐坐在案前,沉默良久。从藤原不比送上的口供看,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和贺拔雍当时和曹文宗说的“为后辈准备一个进身之阶”是有矛盾的。原因很简单,这些被送进彦良卫队的人只有两个是贺拔雍的亲戚子弟,其余都是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最要紧的是,这些人的平均年纪有些大了,与贺拔雍的说法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