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卢照邻赶忙道“那属下立刻去处置诬告之人”
“抽几鞭子赶出去就是了”王文佐摆了摆手。
“是,是”
王文佐懊恼的按住脑门,他现在算是明白古代史书中为啥对鼓励出首举报那么鄙夷不屑了,这玩意实在是太过好用,也太过后患无穷了。自己这三头上台还没几天,四方八方而来的举报信就快把通政司衙门给压垮了,其中大部分与政变和阴谋相关。被举报的对象全都是曾经得罪过自己、张文瓘、李元嘉的,还有在政治上对自己三人和皇后可能有威胁的,显然那些举报者多半是想要乘着这个机会博取富贵。
简单的来说,如果王文佐想要借机报私仇,铲除政敌,那就是瞌睡碰到热枕头,连理由都不用自己想了。但问题是这种事情不能开头,只要一开头就很难收的住,你抓了人就要审问,那些酷吏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用刑来,而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受刑者很快就不会想逃脱罪责,而是想尽快去死好摆脱痛苦,就会想办法说出酷吏希望他们说出来的事情,其结果必然是株连、是扩大化。就一定会超出开始者的控制,最后弄得一地鸡毛,毕竟就算是武则天,一开始也不想连自己儿子都弄得半死不活吧
但王文佐又不敢完全不理会这些告密者,毕竟政变阴谋不一定有,但对自己、韩王、张文瓘三人的不满情绪这是肯定有的。如果自己完全不理会告密者,名声是好听了,那也等于把自己眼睛和耳朵都堵上了,尔朱荣是啥下场论武功,自己恐怕还比不过那位天柱大将军呢
于是王文佐只能让卢照邻先粗筛一遍,把那些太离谱的,被举报对象身份一般的给剔除掉,只把那些听起来比较真实的,被举报者身份也比较重要的举报信交给自己,但即便是这样,数量也让王文佐不禁瞠目结舌,如果这些举报信有一半属实的话,朝中百官基本就没剩下几个活口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王文佐道“改变这种局面”
“什么意思”卢照邻问道“您是说对沛王他们”
“不,不”王文佐摇了摇头“鲜血只会带来更多鲜血,这玩意不能开头,绝对不能”王文佐的语气坚定。他思忖了片刻,问道“皇后,皇后如何”
“皇后”卢照邻不解的问道。
“我是问皇后的名声,在民间”王文佐问道“比起我们几个”
“这个”卢照邻露出一丝苦笑“皇后的名声还不错,很多人说她被您欺瞒了,有的人甚至说皇后被软禁在宫中,已经无法和外界交通,有的人甚至号召救出皇后来”看到王文佐的脸色,卢照龄赶忙识趣的停住了“主上,这只是属下的一面之词,您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不,升之,我只是担心”王文佐冷声道。
“担心什么皇后不是和主上一边的吗”卢照龄不解的问道。
“皇后现在的确和我们一边,但那只是现在”王文佐冷声道“现在她需要我来稳固大位,可等她生下男孩,大位稳固了之后,而我的名声又这么臭,她会不会顺势把我干掉,收买民心呢”
“啊”卢照龄已经是面色大变“那主上我们应该怎么做先下手为强”
“不”王文佐摆了摆手“她还怀有陛下的骨肉,先等到孩子落地了再说吧”
“是,是”卢照龄连连点头“属下明白了。”
成都,兵马使府。
马蹄落下,砂石四溅,李敬业气喘吁吁的跳下马,满身都是鞣制皮革和血腥的味道,他粗着嗓门大声喊道“仔细点,把后面马车上的猎物收拾好,别把皮子弄坏了”
“郎君长安有急信至”骆宾王应了上来,神色凝重。
“长安”李敬业从好友身上嗅到了不详的气息,他将缰绳和马鞭丢给随从“走,去书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