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虑过守孝的种种,还准备了许多给妻子和儿子的礼物,但是落到眼前,还是有许多不足。
未起宁换了书院,就正好是国孝,他去上学的衣服鞋袜就要全都重做。
楚嫣然和楚颜是从寺里突然到这边来的,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没带上,而且扶仙气候不同,此地的风俗也不同,衣饰都不一样,再加上是国孝,没有店铺可以买新的,只能请裁缝来重做。
未东来给楚嫣然准备的衣服再多,孝服还是不够,他也给妻子准备了一些布料,但是一个人用不了,三个人就不够了。
楚嫣然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一家裁缝到家里住着,连三赶四先把家里人的衣服赶出来几身。
未起宁需要出去见人的衣服。
楚颜需要居丧的新衣服,还要符合扶仙的气候和风俗。
未东来听了只说好“夫人思虑周详,极好”
他再看那两个女裁缝,说“好好服侍夫人和小姐。”
两个女裁缝连声称是。
这一家裁缝是一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再加四个签了长契的徒弟,一共九个人。
未东来这间官邸占地极大,他是本地父母,各家捐钱捐物的,房子肯定不能小了,前衙后院的设计也是方便大人生活。
楚嫣然从宅子里挑了个小院子给这一家人住,她跟他们签了三年的契。她算着居丧一年,肯定少不了衣服针线,然后要是给楚颜和未起宁定亲,那就又有许多活要做,如果紧接着成亲,那就更少不了了。
她还没有问楚颜是怎么想的,她既担心又害怕,觉得此事不能突然跑去问,更不能吓着楚颜,让她心事更重。她打算是先不问,慢慢探查她对未起宁是什么心思,对这个亲事又是什么想法。
两个女裁缝量完尺寸,问清要求就先走了。
楚颜也拉着未起宁走了。
未东来才对楚嫣然说“布料的事不必担心。我看这几日就会有人来拜访了,他们要是送些吃喝穿用之物,你看着不贵重的都可以收下来。”
楚嫣然点头“我知道了。衙门中的事急不急”
未东来叹道“倒也不急,就是麻烦得很,唉,晚间我再与你说。”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未东来就把张家那一对姐妹的事给说了。
放任老母死在寡妇庙里,说恶到极致也没有,但绝对配得上一句“没良心”。
未起宁“这确实是难以相信。会不会有什么缘故张老妇人不是曾经随长女居住吗为什么又突然从长女那里离开了是不是长女的丈夫不乐意”
未东来“我已经将这二女的丈夫传来了,明日问他们,必有分晓。宁儿,你怎么看”
未起宁摇头叹气“难以置信。想不出是什么缘故能放任老母在外不管。照爹你说的,张家也不是穷。莫不是女婿家穷张家女儿嫁的不是有钱人家吗”
楚嫣然摇头“就是庄户人家也没有把老母亲往外赶的。别说是跟女儿住,就是跟侄女外甥住,也不能把老人往外赶。官府哪有不问的”
楚颜沉默不语。
未起宁看她,问“妹妹看呢”
楚颜“我又不认识这家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不过总脱不去两个理由一个是钱,一个是情份。”
她说“要么就是钱闹的,或是财产分得不均,或是一个有钱一个没钱;要么就是感情不够好。亲生的父母子女,也不是就天生该好好的,总有这个不好,或是那个不好。”
未东来笑着说“颜儿说的通透。我看也是如此,宁儿,如果你有意,明日随我上堂,听一听是什么缘故。回来学给你娘跟你妹妹听。”
未起宁的眼睛就亮了
张氏二女的丈夫已经提来了,在大牢里住了一夜,早上提到衙门大堂前时,屁滚尿流,不等未大人上来,就连连磕头,语无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