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我和将军说清楚了,之前不过是误会一场。”裴莺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复杂。
囡囡才十五岁,小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了她什么。与其两个人苦恼,不如让女儿开心些。
孟灵儿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狐疑“真的吗可是娘亲,那人看着就不是好说话的模样。”
裴莺轻拍小姑娘的背,安抚怀中幼女“人不可貌相,他也就长得凶些。”
话音方落,裴莺察觉有人在看她,那道目光存在感强且直白,分外熟悉。
裴莺僵在原地。
“娘亲,我今晚想和您一起睡”孟灵儿没察觉到裴莺的异样,依旧蹭着母亲撒娇。
“孟小娘子,府中可有招待不周之处”醇厚的男音在后方响起。
孟灵儿像踩着尾巴的猫儿,迅速从裴莺怀里出来,转身挡在裴莺面前“你为何在我娘亲房门前”
神情很凶,只不过孟灵儿的语调从高到低,底气跟被扎破的皮伐子似的,咻咻泄个干净。在今日之前,她碰到这位幽州牧时,对方不是在马背上就是在远处,总之没近距离瞧过,如今她才惊觉这个蛮子生得真高大,比她高两个头还多,估计一只手能打五个她。
孟灵儿咽了口吐沫,心里不住发慌,但依旧挡在裴莺前面没动。
“隔壁是我的房间。”霍霆山倒是和颜悦色。
“你住隔壁”孟灵儿惊愕以后回过头看裴莺,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娘亲,您今晚回来咱们之前那屋里睡。”
他住隔壁,她娘亲住这里。那么近,这和将肉放狼嘴边有何区别不成不成
霍霆山慢悠悠道“只有牙牙学语的孩提才要时刻黏着母亲,孟小娘子瞧着比孩提大上十岁不止,怎的还那般黏人莫不是这些年只虚长了岁数,衣食住行缺了母亲就不知如何是好。”
孟灵儿涨红了脸,可能是年幼无城府,也可能是霍霆山收起了浑身威压不再气势摄人,被激怒后忍不住道“我当然能自立,如今要和娘亲在一起,还不是你对我娘亲”
“灵儿”裴莺赶忙将人拉住。
她和霍霆山之间的那层纸被捅破过,后面修修补补,勉强维持如今的平衡。在没想到一个离开的万全之策前,她并不想打破如今的平衡。
孟灵儿气呼呼地抿唇。
裴莺飞快抬眸瞥了眼霍霆山,心里郁闷,他堂堂大将军又兼幽州牧,怎的还和小孩儿斗嘴,也不嫌丢人。
霍霆山把裴莺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狭长的眸子微挑“哦夫人,我对你如何。”
他和她说话时,语气和方才略有不同,声音更为轻缓些,仿佛说着独属于两人的小秘密。
裴莺下意识将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她的手腕是可以随意活动的,不再似昨夜般被那只粗糙的大掌牢牢锁住。
“将军自然是仁善的。”裴莺低垂着眼“我与息女得去寻陈校尉向他赔个不是,请恕我们母女俩失陪。”
“不必去寻他了,陈渊有公务在身,今早已离开北川县。”霍霆山道。
“这样啊”裴莺怔住,陡然想起了梯田图纸,这人之前说迟一宿也不算迟,一夜已过去,估计是派人去忙梯田的事了,遂裴莺又问“那陈校尉他何时回来”
霍霆山淡笑“忙完了自然回来。”
裴莺黛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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