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和三叔三婶约好了一起去逛古董摊儿,虽然很多小摊最老的就是垫货物下面那块布,所谓货物极有可能是上周才做旧的,但万一买到商周的东西,那就赚大发了。
实际上郎善佑也没指望今日淘到什么古董,就想买几件带古韵的女子饰物,带年头的饰物可以戴,也可以做理财的物件收藏,没年头的,只要好看也行。
他在前面和龙更实说“我这辈子就好一个古董,也不是一定要把这些纳怀里,而是让我能从一堆堆的泥土块儿中发现它们,就发现的那一刻,感觉特别好。”
“我翻了好多书,专门研究这些,别看我这样,我还认识古时候的字呢,可惜咱家医学传家,长辈们总说我不务正业,可我也没乱花钱,娶老婆用的都是我自己的积蓄呢。”
秦追跟着逛,眼睛扫着四周,看中个玉白的玉壶春瓶,蹲在摊前指着春瓶问“这个怎么卖”
小贩道“这是宋代的老物件了,您得给这个数。”
秦追“得了吧,顶天明朝,你别不信,我在潘家园看过这个瓶的兄弟,就这角落是不是有个印这是工匠留的记号,这是明朝天启年仿造的宋物。”
小贩内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似是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这么小的娃子能将古董物件的来历说得这么清楚,但不妨碍他和秦追讨价还价。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一阵嘴,又拢了袖子去比划,最后秦追拿二百两把春瓶抱走了。
郎善佑站一边,乐呵呵地对龙更实说“看,这就是得了我真传的了,侄子,你买这玉壶春瓶做什么”
秦追回道“放花。”
他院落中的杏花在他去草原救人时便花开花落,只能透过知惠的眼睛去看,想再找花放在春瓶中,就得去买。
申城也有卖花女,她们提着鲜花走过大街小巷,换来几个铜板糊口,若是年轻好看的,男人买花时顺手揩油,她们也不敢反抗,不过几日,就看不到她们的身影,许是被嫁掉了,许是被卖掉了。
秦追住的榆钱街有个卖花婆婆常来,她的手粗糙,皮肤黝黑,每年春季都带着鲜花入城,各色花都有,说是自家院子里种的,摊儿一摆,香气扑鼻。
据说婆婆年轻时也是走街串巷的卖花女,被哥哥卖给城外一个老鳏夫做续弦,却依然放不下这些花哩。
秦追抱着春瓶回家,路过她的摊子,蹲着挑了一阵,要了栀子,卖花婆婆拿报纸将花包好递给他,龙更实帮忙拿着,郎善佑买了一朵芍药,别到她发间。
郎善佑夸“好看。”
龙更实嗔“别乱说,我个大脸盘子配这么大的花,像什么样”
郎善佑道“像月圆花好,见之可亲。”
龙更实嫁个嘴甜的男人就很烦,时不时被肉麻
一下,又嫌弃不起来。
两口子把秦追送回家,携手去吃张家酒楼,说不定还能遇到去吃酱爆猪肝的艾文乔治。
秦追去曲思江的院子里摘了几朵石榴花,回家和栀子一起插瓶,加了清水一起养着,两只京城犬打闹着绕过他的脚边。
菲尼克斯夜晚七点上线,看到秦追坐在桌前写东西,鼻翼是栀子香,抬头一看,古董瓶里白与红交织着,莫名清丽。
他吃着夹了芝士烤出来的牛角包,忍不住道“第一次看你在桌上摆花。”
秦追开玩笑“就许你家玫瑰满园,不许我闲情雅致啊”
橡树庄园有专门的花房,又开辟出花田种植玫瑰,如今正是玫瑰、月季、蔷薇盛开的时节,深红的玫瑰在初夏风中摇曳,是菲尼克斯近日最喜欢的看书地点。
他遗憾道“可惜没有向日葵,黄河以北种这个较多,南方少见,葵花籽油也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