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姐妹笑道“秦小爷厚道。”
芍姐喜欢听人说秦追好话“是,他对我极好。”
一群姐妹们凑一起,开开心心,光是坐在阴影处吹着穿堂风,讲工作里的琐事就可以讲好久。
只是讲着讲着,就说起老家的事。
“大烟把各处都祸祸得够呛,那边的阿伯阿叔就说要拒烟土,发起了一个活动,然后就和卖烟的打起来了,好几个受了重伤。”
说这话的姐妹面带犹豫,和其他人交换眼神,才下定决心道“芍妹,彩莲被人打了脑袋,一直昏着没醒,你可知”
芍姐面色一白“彩莲是女子,怎么掺和这事”
姐妹道“阿莲是唱歌仔戏的,她的班主爸爸性情豪勇,身手了得,一打起来,她都是和爸爸并肩子上咯。”
闵福一地宗族氛围浓厚,彩莲的哥哥却身体不好,家里的戏和武艺都是彩莲在学,成年后就招赘生子,继承家业,在打架时自然也要和男人一样冲在前头。
姐妹说“彩莲的男人是我表哥,她儿子拍电报告诉我这个事,你担心她吧”
芍姐当然担心,她自小就和彩莲要好,两人长大后,她做了自梳女,到各个主家做事,彩莲招赘生孩子,两人各有各的路,年轻时的情谊却不是假的,知道彩莲昏迷不醒,芍姐心急,当下饭也不吃,就往家里跑。
秦追正在盯知惠的数学作业,教她练珠算。
见芍姐匆匆回家,两个孩子面露惊讶。
秦追知道这定是有事了,起身问“芍姐,发生了什么事”
芍姐几步跑到秦追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喘气“追哥,人被打中了头,昏迷不醒好几天,还能醒来么”
秦追眨了眨眼“到底是几天啊”
“两天。”
秦追“病人在哪”
芍姐一顿,面露苦涩“在闵福的宁德。”
秦追哦了一声,轻描淡写道“那我们坐火车过去吧,你现在拍个电报过去,就说你这就带着大夫过去,这是电报费。”
他拿了钱给芍姐,芍姐捧着钱“这、这。”
秦追道“别这了,你都这副表情了,我还能不跟你走一趟吗”
其实,连芍姐都没想过要回故乡去,可秦追已经帮她把决定做好了。
秦追说走就走,已经拖出他的旅行背包,开始收拾行李。
知惠跟在他身边“欧巴,你又要出远门啊”
秦追回道“嗯呐,正好我妈也是闵福人,我记得她说过,老家是福州的,后来搬到厦门,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
知惠歪头“那哪个大人跟你走啊芍姐是女孩子,只让她带你,大人们都不放心哦。”
秦追回道“那我去找五福。”
那可是和他一起闯过鼠疫的好伙伴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