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感官的错觉,恐惧是心灵的错觉,此外,只有死亡像沉默的判官一样在等待着所有的人。”莫塔里安。
昏暗的长廊里,寂静在行走。
它穿梭,它垂眸,它看着这一个个灵魂,它拂过这一具具雕塑。
无人开口,无人言语,无人行动。
沉重的甲砸在地上,宛如坠落的灵魂,苦苦哀求着上位者的手。
绝望,恐慌,请求,呐喊,但什么都没有用。
他们不能举起他们的武器,他们不能向敌人发出他们的怒号,荒谬的未来已至,除了腐朽,除了低头,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终年不散的毒雾笼罩着巴巴鲁斯人,山巅的领主玩弄着一切奴隶。
永恒无穷的瘟疫侵蚀着巴巴鲁斯人,至高的慈父宠爱着一切玩具。
他从毒雾笼罩的高山上走下,心怀愤怒,一无所有。
他自瘟疫弥漫的尸堆中离去,恐惧噬身,孑然一身。
“站起来”
他举起呼唤反抗的旗帜。
“我累了。”
他放下苦苦支持的希望。
他带着巴巴鲁斯人,推翻了一切的不公和不平
他带着巴巴鲁斯人,堕入了混乱的怀抱和慈爱。
父亲,父亲,父亲,如果连你都屈服了,那我们该去向何处
又有谁会收留我们这些骨瘦伶仃的农夫
我们沾满泥巴,我们污浊不堪。
又有谁会在心里真正留下我们的位置
我们恐惧怯懦,我们甘做奴隶。
请别抛弃我们,请别抛弃我们
父亲啊,如果你执意堕落,请带上我们吧
请带上我们吧这是我们最后能为您做的事情了。
他们抬头,父亲正望着他们。
深邃的走廊,无限向着远方延伸,吞噬一切,逐渐隐于黑暗。
“我的子嗣啊,yn”
原体高大的身形立于此,遮掩着他双眸的兜帽被摘下,他望着所有人,疲惫,但依旧站着。
莫塔里安深吸了一口气,当呼吸器的蜂鸣响了七声后,他伸手,低头,摘下了他的伪装。
干瘪的裂痕爬满了莫塔里安的嘴角,这是他呼吸毒气的回礼。
他开口,
“我曾经一无所有,”
我们曾经一无所有,
“什么都没有,我空着手,害怕而期待地望着这个世界。”
我们也曾期待过这个世界,
“在最初,巴巴鲁斯的世界并不美好。”
在最初,巴巴鲁斯是我们的牢笼,
“但我遇到了你们。”
但我们遇到了伱,
“好奇看向我的稚子,闭目闪躲我的老妇,向我伸出援手的同类,紧紧跟随我的战士。”
自高山上走下的苍白之王,眼眸中是愤怒的熊熊烈火,
“我们从未屈服,但在我们能改变这一切之前,我们只能默默忍受施加于我们的痛苦。”
莫塔里安看向他的子嗣,他垂眸,从高处俯瞰,
“外界并不美好,我们也并不美好,我们肮脏,我们终日碌碌。”
“但反抗的火种依旧埋在每个人的心底。”
“我很高兴你们给予我这样一份礼物,一份反抗的心。”
除了用田边杂草和荆棘编制的王冠,我们给不了你其他。
“遇见你们,也让我知道了,我是为人类而生的。”
“我是为反抗而生的。”
他停顿,原体高大的身躯半跪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他下跪的子嗣,像是小心翼翼安慰孩子的父亲。
在最前面的死亡守卫是狄德罗山下的孩子,卡温,莫塔里安记得他,他曾站在他哥哥的墓前,默默抱着手中的镰刀。
这些誓死跟随他的人啊,这些一无所有,却仍然给予莫塔里安自己最后一点粮食的人啊,这怎能不让他动容。
他们将自己交付于他。
他会给予他们他的仁慈的。
你们不会堕入漫漫黑夜里,我发誓。
即使最后的结局是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