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袍上的黑石坠下来,打在玛戈的脖颈上,玛戈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
贤者用最低的声音说道,
“我是个疯子,我也已经死过了。”
声音带来微弱的震动,令玛戈的耳朵发痒。
但话语的震撼才是她窒息的源头。
“我第一次疯狂,是我知道了火星上的万机神迹不过是一场谎言之雨。”
“你能想象那漫天磅礴雨幕吗那些在暴雨中哭喊着跪拜的人们。”
“我第二次疯狂,是我知道了帝国的思想基石不过是废纸一本。”
“你能想象根本不符合重力的怪物在天上飞行吗那些超出了人类想象的存在。”
“我第三次疯狂”
“是巴巴鲁斯的惊雷唤醒了我,让我的残骸自弟子的思维引擎中爬出。”
柯克兰越说越激动,透过那双无机质的电子眼,玛戈仿佛看见了绿色的闪电划破黑暗。
“我早就该死了,我已经死了,神迹唤醒了我,神为我指明方向,你明白吗”
“我现在看起来正常,是因为大人希望我如此,只有这样,我才能留下来。”
“但你现在跟我关在同一个地牢中,你不该这么急躁暴露自己的。”
玛戈冷静地说道,贤者的话语中包含了太多她无法理解的词汇,但她可以读出,这个人早已被打碎,并被重组了无数次
柯克兰经历了太多,他超越了这个时代,漫长未来里,人类要一次再一次经历并理解的苦难,被他在短时间内全部承受了。
而始作俑者尚不自知。
“祂太庞大了,庞大到无知,祂需要了解我们的规则,而我就是那个为祂敲响警钟的人。”
“我能感受到,可以让一个人濒临崩溃的知识,在祂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早就知道的常识,就像是落叶枯萎,种子发芽。”
柯克兰曾打听过大人的故事。
在冥王的早年生活中,被人群排斥的祂常常在荒原上发呆,盯着巴巴鲁斯浑浊的河流,一盯就是一天。
宇宙的真相,对祂而言,不过是像水要流走那样罢了。
“而祂对此习以为常。”
“祂对此习以为常”
玛戈思忖着,她所知道的太少了,但她在试图跟上贤者的思维,
“就像是那个大人对我们的态度”
柯克兰严肃地点了点头,
“祂从来没有察觉出异常,或许那位大人身边的死亡守卫,亦或是死神可以偶然瞥见真相”
“但他们都太麻木了他们被大人的外表蒙骗了那些巴巴鲁斯人,亦或是无趣的泰拉人,”
“他们没有学习过,他们没有思考过,无法真正理解除了泥巴或者砍杀之外的事物”
“他们”贤者停顿了片刻,玛戈可以听到那些滋啦的电流声,
“他们是战争机器,他们不会理解的”
“至少现在不行。”
玛戈咽了口唾沫,
“那我们可曾理解了大人的所想”
柯克兰沉默地摇了摇头,
“我们无法承受那么多,我们只能从我们的角度警告祂,辅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