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守卫叛逃的药剂师拉顿站在熔炉之主的身侧,原本惨白的动力甲像是被黏液浸透般,开始自下而上渗透出绿意,一些可爱的小蘑菇从动力甲的缝隙中长出。
他慢吞吞地抚摸着手中当地人的头颅,这是他新摘的,野人紫色的眼眸像是无机质那般。
“不会的。”
他缓慢地说道,然后小心地将头颅拴在腰间。
“你真和我主订了契”
拉顿小心翼翼地问到,
瓦什托尔将自己的身躯垂下,充满炉火的双眼憎恶地望着这个小药剂师,
这关乎至高天的命运这之后当然会有尔虞我诈,战火重燃,但庆贺之战发起的前提是受诅者的死亡。
没有亚空间生物会在这件事上含糊不清。
“但你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瓦什托尔动了动,祂背上嶙峋的金属骨翼绽开,
不,
它说,
祂们为这次受诅者之死投下了足够多的资本,远比你所知道的还要多,祂们为此不惜抛下自己的一点小兴趣祂们讨厌脱离掌控,但这件事必须有代价。
瓦什托尔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逐渐变低,骨翼拍打,在一阵空间的扭曲后,炉火之主离开了此地。
“好吧我还是不明白,不过祝你今天愉快。”
拉顿嘟哝着,他从腰间挑出那抹药剂,小小的红锈色在玻璃瓶内格外美丽,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改良,迭代和赐福后,这已经成为了一份相当不错的礼物。
“脱离掌控”
他小声嘀咕着,
“那么是谁要获得自由了”
瘟疫袭击了钢铁勇士的舰队。
最后一次朝着恐惧之眼的跃迁失败了,所有舰船的领航员们都在凄厉的哀嚎中将自己活活掐死,及时被钢铁勇士拉断双手的人则七窍出血而亡。
失去了领航员的舰船飘荡在亚空间内,原本他们可以靠着一系列复杂而精确的数学坐标计算来完成一次紧急跃迁,但恐惧之眼附近混乱的灵能场让这件事变得困难重重。
就在钢铁之主将他锁在他的工具室间,埋头计算亚空间坐标时,诡异的瘟疫开始在整支舰队内流传。
这并不是针对人的瘟疫,这是一场针对钢与铁的狂欢。
鲜红如血的锈迹宛如活物般攀爬上钢铁勇士的舰船之上,排风扇沙哑地停止了旋转,引擎在一声悲鸣后戛然停熄。
当维修人们拆下那一触就碎的外壳后,他们惊诧地发现这些机械内里的精巧结构都已统统在铁锈的腐蚀下溃烂为肥沃的污泥。
将战争机器化为沃土,这或许是和平主义者的梦想,但绝不是钢铁之主想得到的结果。
铁锈飞快地蔓延着,时间越长,保护着舰船不受亚空间乱流影响的盖勒力场便越弱。
当佩图拉博终于被他惊慌失措的子嗣们从工作室间叫出时,这场突如其来,蔓延极快的疫病已经让三分之一的舰队完全搁浅在了亚空间的河流之中。
船只重要的结构被锈迹腐蚀,几乎无法让它们再完成跃迁出亚空间的行为,而在意识到人类也是可以携带疫病传播到舰船上时,钢铁之主果断下令让这些无法被拯救的舰船自行远离大部队。
被抛弃的舰船们只好自寻出路,它们无助地试图尾随在大部队的身后,但绝大多数保护力场消失的舰队都在下一个转瞬消失在了亚空间乱流中。
或许疫病早就已经感染了钢铁之主的全部舰队,先前的无碍不过是漫长的瘟疫潜伏期,而恐惧之眼附近温暖潮湿的亚空间则让这些弥漫的孢子意识到该生长繁衍了。
再坚硬的精钢也会被腐蚀,被抛弃的钢铁勇士,目睹战友被抛弃的钢铁勇士,目睹一切金属腐朽的人们,他们内心中的恐惧开始在亚空间荡起层层涟漪,这进一步加速了铁锈孢子们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