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夫人于是又叹了口气“先前二叔其实早有妻室,倒也是个温厚人,夫妻二人带着孩子一同南下赴任,结果感染了瘟疫,弟妹跟孩子都亡故了,二叔自己也是病得就剩下一把骨头,险些丧命,马车拉回来的时候,简直像是一具骷髅,在家修养了一年多,才算是有了人样”
姜裕对此也很唏嘘“堂姐比我还要大两岁呢。”
原来二房那边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乔翎摸着下巴,盯着姜裕看了会儿,忽的道“听玉映说,神都城内姑表结亲的人不多,可叔父跟叔母就是姑表亲呢。”
老太君是赵国公的妹妹,姜二夫人是赵国公府的孙女,两家的血缘比较接近,这婚事是怎么成的
梁氏夫人被她问的一愣,迟疑几瞬,才说“我其实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乔翎马上搓着手催促道“婆婆,快说说你知道的瓜”
梁氏夫人事先警告她“你别出去乱说啊。”
见乔翎点头,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甘氏跟二叔实际上隔了一辈,她是庶出的女儿,在娘家的时候不太受她父亲看重,嫡母待她便有些不妥,老太君归宁的时候有所发觉,得了空便接她过府来坐一坐,有时候也带着她接待宾客,也是给她长一长脸的意思,后来二叔重病归来,又成了鳏夫,两家才有了结亲的意思”
她就事论事,很郑重的告诉乔翎“小甘氏往府上来小住的时候,二叔还在南边,他们之前或许作为亲眷见过,但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并无私情。至于庶出,就更没什么大不了了,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乔翎笑眯眯的看着梁氏夫人。
我婆婆这个人呐,看起来冷若冰霜的,但其实很有原则。
梁氏夫人不自在起来,随即白了她一眼。
乔翎也没揶揄她,只是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啊。”
“对小甘氏来说,这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梁氏夫人说“二叔年长她多一些,但相貌并不丑陋粗俗,又无儿息,人也温和,且对她来说,与其说是相中了二叔,不如说是相中了老太君吧,嫡亲的姑祖母,待她又宽厚”
“唔,”乔翎想了想,又问“我没见过二叔,只是听你们说的,好像二叔的身体也不是太好”
梁氏夫人道“一场险些丧命的大病,怎么可能不伤元气”
乔翎于是就着这个话茬,继续问道“要是二房也出了意外,那这越国公的爵位会归谁”
梁氏夫人跟姜裕都愣住了。
因为先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梁氏夫人微微变色“可能会流到旁边,更大的可能是嫁出去的两个女儿。小姜氏不算,她已经同府上没有任何干系了。”
乔翎会意的数了数“那位嫁去南边的大姑母,还有女孩当中齿序第二的二姑母,也就是广德侯夫人,是吧二叔先前往南方去的时候,跟大姑母有过来往吗”
梁氏夫人略觉悚然“你别搞得草木皆兵的”
乔翎一把拉住姜裕的衣领,将他拉到三人当中“婆婆,我出门之前,二弟的脸色还很正常,但是现在,他脸上已经有死相了,这是你唯一的孩子,你确定不要草木皆兵一下吗”
梁氏夫人变了脸色,严肃道“不要乱说”
乔翎分辩道“我没有乱说,我学过一些术数之道,能看见你们看不到的东西我看见的就是这样的。”
梁氏夫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倏然又扭头去看姜裕,眉宇间流露出不安的神情来,许久之后,终于站起身来“我去写信给你舅舅,让他回来一趟”
乔翎“哎”了一声,好奇的问姜裕“舅舅是干什么的我怎么没见过他成婚那天他也没来呢”
姜裕正在整理被她拉乱了的衣襟,闻言抬头说“舅舅是修道之人,早离世俗,云游四方去了。”
梁氏夫人进内室里去写信。
乔翎则坐在原地,支着头问“舅舅齿序更大,还是姨母齿序更大”
姜裕悄声道“姨母齿序更长,舅舅是其次。我娘是第三。”
乔翎敏锐的察觉到“你没说婆婆是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