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尖利的女声,一个窈窕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公爵虽然能保持住外在的体面,刚下楼的玛蒂尔达夫人却不能忍,她居高临下地睥睨客室里那个白色的身影,眼神锐利得像把刀子。
她是个上年纪的贵妇,保养得相当好,修长的脖颈敷粉般雪白,墨玉似的头发绾成高髻,一身碧玉色的丝绸裙子,手持一把檀香木的丝绸小扇。艳光四射,威风凛凛。
路德维希帅到让诺顿初等军官学校的招生办拿他的照片当招牌,甚至拥有遍布整个星域网的太太后援团,很大程度要归功于他有个美丽的母亲。
玛蒂尔达也闻到拉斐尔身上沾染的信息素,朝他发难“你又去哪里鬼混了是不是又去巴别塔喝酒了离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姘头远点。”
拉斐尔不端不正地歪在沙发上,懒洋洋道“只是去了剧团一趟,别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搞得我像是去嫖娼一样。”
这番的粗鄙之语让公爵痛苦地闭上眼,他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他在夫人面前总是副低眉顺眼的窝囊模样。
玛蒂尔达横眉冷眼,又道“剧团你还在剧团里混什么时候把你那个丢人现眼的工作辞掉你哥哥在市政厅给你找的工作你不去,让你去梵蒂冈做修士你也不干,你到底想怎么样”
拉斐尔困得打哈欠“啃老,混吃混喝,等死。反正你儿子那么有出息,干啥还逼我上进”
众所周知,格林维尔家有两个儿子,都是等级很高的aha,拉斐尔刚成年时,公爵也给他举办了隆重的成人礼,正式把他介绍给圈内人,外人都称赞公爵有两个珠宝似的好儿子。
但后来众人才知道,大儿子是真正的珠宝,但这小儿子充其量只能算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拉斐尔成年后就在圈子里抽烟、喝酒、打牌,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oga鬼混,整夜地不回家。
和珀西相亲时,拉斐尔禁不住公爵的耳提面命,勉强还能装得人模狗样,但妖就是妖,披上人皮它也不是人,终究要现出原形来。
他本就是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和他耀眼的哥哥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这时,玛蒂尔达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啪”地合上扇子,踏踏地走上前,粗鲁地扯开他的衣领,惊怒“你什么时候纹的刺青”
拉斐尔抬起眼“你是我什么人你管我”
玛蒂尔达一愣“我是你的”
眼看他俩又要吵起来,公爵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难得路易回家一趟,你们就不能消停点”
这么多年来,拉斐尔和玛蒂尔达一直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拉斐尔上初中时两人的关系一度有缓和的架势,后又急转直下,矛盾和冲突愈演愈烈。
但即使不是亲母子,他们的尖锐和刻薄却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路德维希六岁那年,公爵从外面抱回个刚出生的婴儿,婴儿浑身雪白,连睫毛都是白的,应该是患有某种罕见的基因疾病。
在奥丁,像公爵这样的大人物在外面有几个情人并不稀奇,就算把私生子抱回家,家里的夫人大多也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