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脉天子哈哈一笑,自然是听出魔母的言外之意,当即长身而起,刹那间,魔气已然冲天沸滚,魔域所在仿佛化身为一头饥肠辘辘的妖兽,无声地张开了巨口,獠牙森森。
刃生红莲,入灭为宴,此去并肩起云烟,却要日月赴黄泉。
“同去,同去,光是看戏终是搔不到痒处,金曦入灭的盛景,岂能没有天子入宴。”
“金曦当有一劫,正应在我等身上。”
“那姬催玉也是狠戾,自家杀身的气运劫数,敢拿命昙宗的神魔之主来填,好个冷心冷情,好个杀心魔性,合该为天子。”
“非如此不破命途,非如此不破樊笼,他又不是金玉麒麟,命数要挣,前路也要争”
轰
浩瀚的魔潮从中原之地漫起,没有丝毫停留,向着森望城杀奔而去。
魔潮推进极快,就如悍然赴死的兽潮,毫无停留地越过了东界诸宗设下的诸多防线据点,甚至没有尝试攻陷,只是简单隔绝了消息的传递。
仿佛前方所在,有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至美至真,值得诸脉天魔舍生忘死。
所以没过多久,浩瀚的魔气已然笼罩住了森望城,无数魔妙魔韵彼此交错勾连,层层叠叠,有红尘之妙,有烈烈凶威,有掠夺的慈悲,有杀戮的破障
所欲所望在入灭前蜕变为极致的天真,所魅所惑在沉沦中染就入骨的妙美。
两位元神立在大阵之中,眉目已然死死凝在一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即便手疾眼快发动了大阵,却依然太晚。
魔潮来得太快,更有两位天子于近处暗伏暴起,逼得没法,赏云和渊蛊只能发动大阵将森望城护住。
“没想到人皇也在森望,这倒是巧了,我等前来赴宴,有额外助兴之人,也是妙事一桩。”
伴着浩瀚的魔气,秘藏天子沉沉出声,魔吟激荡在森望城上空,令人不寒而栗。
易皓沉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向天子,即便森望城被隔绝内外,好在已有预案,最多两个时辰东雍便能察觉到异样,半天之内,各宗元神就能前来支援。
森望城有大阵护持,却是丝毫不怕魔潮围困,如今更让人灼心的,却是那云界中斗法的两人。
似是猜出了易皓沉所想,吞宙天子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坦然说道,“听说金曦之主来了东界,实在有些巧了,她那金曦神魔是取了我等八脉的魔躯方才炼制成功,所以诸脉天子齐来讨个说法。
更何况,那姬催玉使得诡计,落了浊醐和清醐,这笔账也当一起讨还。”
此话一出,人皇和两位仙尊顿时瞳孔一缩,灵台中已然大骇。
而与此同时,在那魔潮之中,诸位天子和魔母同样大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来得可真晚。”少年道人幽幽叹了口气,语气很是不满,“非要看我被打得浑身是伤,才姗姗来迟,各位天子的诚意呢”
语气冰冷,没有半分掩饰,恍惚间已然杀气凛凛,就如那骨玉映出的寒光。
“总得布置一番,才能确保东界诸宗无法支援,再说,若非这般,岂能见到催玉大发神威的样子。”别慕呵盈盈一笑,却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