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账尸鬼得了便宜还卖乖,勾连魔妙又岂是那么简单的,这可是东界九脉天子的底牌,费了无数心力和时光,才推演到至美至善。
攻,则无常妙幻,守,则至金至刚,若不是成阵之后无法移动,东界诸宗早被打得节节败退了。
眼下虽说只有三位天子勾连魔妙,但有着天魔妙相加持,却也更见玄奇。
没有绝世灵宝,或道韵相克的大神通,根本极难破开,如今只能以这等阵势手段来拖延,只需撑到事前约好的时间,秘藏和吞宙必然发现不对,如此一来,这杀局中的四位天子便算能逃出生天了。
“催玉,你这杀局能逼出我等使出游仙遣魔,足以自傲。
不过游仙玄,遣魔妙,便是在雍都之时,刑天伐之,姜默舒以共工镇之,也只是堪堪挡住这阵势,却丝毫破不开。”
棺椁中传出鄙命天子的声音,没有褒贬,只是静静说出了事实。
“聒噪”
无头神魔恨恨发声,宛若雷霆震怒,明月光华一闪,巨大的斧刃已然化为一道惊虹冲天而起。
轰
杀气纵横,豁然暴涨,煌煌如风雷,魔阵上空已然现出一条银色匹练,轰轰隆隆,倾天裂地一般砸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魔威赫赫,凝滞着沉重的压力,诸灵的心念,命途的抉择,浮生的欢愉和辛苦,已然自行诸般妙化。
有那青年叩道入山,苦修一世,破不开樊笼
有那少女倾慕良人,苦等经年,破不开相思
有那中年幼时失父,大时失母,妻病故,子落水,无钱无势,尝遍世间众多苦,却是温茶一盏,苦酒一杯,破了自家命中妄念
有那修士,取了法宝,明了神通,得了骄狂,证了生死道消,一番奔忙辛苦,破了他人嘴角嗤笑
此生春风不眷,欲壑跋涉途远,何来补华年,守得天真或烂漫,渡我一生不甘凡。
“好威斩”别慕呵眸子中露出惊诧之色,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刑天生威,依旧觉得惊艳,那逆天狠獠的杀性,随着时光的推移,竟然愈发凶戾。
“好阵势”少年道人轻抚着额间骨玉,眸子中生出灼灼精光,以他如今的眼光,也不曾见到哪家天宗的杀阵有游仙遣魔这般灵妙。
三根巨大的魔妙触手仿佛莲花一般,于火宅盛放,于静水濯净,于生灭之间却是将无头神魔的斩势生生挡了下来。
龙宫所得的真龙阵势,需以龙脉方能推动,最少也得是蛟蟒之属,实在有些鸡肋。
南域四姓的阵法强则强矣,却失了灵动变化,只有攻防镇灭四性可堪称道。
当日在那雍都诸事缠身,无暇细品,今日重见,又只是三脉魔妙运转玄化,倒是令少年道人见之心喜,顿悟了不少杀伐的心得。
“金曦之主,刑天长于硬刚,对上这等化妙万般的法门,若不能以力破之,反倒有些不便了。不知伱可否愿意以日月之性来消磨消磨。”少年道人左手虚引,微微躬身,发出了邀请。
灵慧女修也不多言,金日银月再度腾空而起,光华化为九般剑意,如那暴雨雷霆似地,劈头盖脸打向那玄黑魔触所在。
日月依旧被汹涌的诸灵命运牢牢挡住,人潮不绝,命运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