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之前,龙望台浑身都在颤抖,似是恐惧到了极点,神情更是显得惨淡无比,他知道,一旦水镜中那位族兄被第七明凰击杀,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下一个祭品,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公。
这些天,他无数次的期盼,麒麟能发现金鳞化龙的关窍,又或是锁龙大营的两位元神察觉到了妖军的谋划。
可是,事不如意常十之八`九,他的愿望终是成了空,眼睁睁看着守在牢笼外的蛟圣,慢慢被金色的鳞片覆盖住了全身。
眼下,蛟圣已然仅剩了眉间和喉下的两片鳞片,玄黑依旧。
“没用的,即便你们阴谋得逞,让真龙重现世间,我龙家也不怕,有麒麟在,能屠得了龙宫一次,也必然能击杀真龙第二次,第三次”龙望台猛然站起身来,沉重的枷锁似是没有压弯他的脊背,也没有镇灭他心中的执念。
“望台提醒得是,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等明凰得手,等金鳞化龙,我必然会妥善安排,南域之地也暂时不争,一切都为保全真龙让步。
各大妖廷同气连枝,难道会缺了真龙容身之所”
迦云真淡淡笑着,端起身前的苦茶向着牢笼中微微一敬,眸子中却是有着冰冷的沉静,是如此地深邃,是如此地坦荡,似说了清清白白的谎,织了瞒天过海的网。
水镜之中,漫天的凤炎已然愈发真纯,似是剔却血肉,似是剜尽心魂,唯有一点灵机显了炎性,于红尘中昭昭,求问谁人共赴相许的暮暮朝朝。
便是宛若天劫的雷霆,也似不堪一问,被逼得愈发狂躁,却依然死顶着一步不退。
琨蛟妖圣喟然一叹,语气中有着淡淡的遗憾,指着水镜对龙望台说道,“你可能看不懂,我来告诉你,你家麒麟掣雷擎电,但位格始终不是金丹天人,能顶`住明凰这么久,是在拿命来拼
不过,他阳寿仅有三百,便是想继续拼,也拼不了多久了。”
话音刚落,滚滚的泪水已然从龙望台的眼眶中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也顺着他的脸颊,滴到了沉重的枷锁上。
“望台无须担心,你家先祖有心也好,无心也罢,终是因为有着龙家,真龙血脉才没有断绝。
真龙复世,龙家三百六十五人,我会立碑留名于新的龙宫之中,日后所有龙脉永世礼敬。”
迦云真冲着囚笼中的人族道子拱手一礼,神情很是郑重。
话音刚落,巨大的声浪仿佛从九幽中暴起,铺天盖地的席卷过这方天地,惊动了锁龙大营,震动了分锋妖岭,也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麒麟,妖军的目标是龙家道子,那才是第七明凰的目标,万万不能让她得手下面那龙家道子就是她的破绽。”
迦云真的脸色瞬间已然大变,水镜一转,当即看到锁龙大营上空,两丈高的阎罗天子昂首而立,头戴冕旒、手执金印,青面獠牙的面相上却有着威仪端庄。
而在神魔的肩头,两个童子却是一左一右坐在那里,双手拢住嘴巴,似在大声地喊着。
半柱香之前,关二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脸色已然愈发苍白,甚至没有了一丝血色。
通过秘藏魔妙,他知道一定有胜机隐藏,却是不知藏在何处,就似眼前被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所遮蔽,明知前方有路,却看不真切。
道力所限,他只能对落入眼中的物事,逐个以魔妙分析,他不知道郑景星还能支撑多久,他只希望父亲千万不能被耗到油尽灯枯,否则,折损的阳寿根本没有办法补回。
真到了那一步,他该如何向母亲交代,怕是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隐隐的血丝已然出现在他的眼眸之中,大滴的冷汗从他的额头冒起,后背已然湿透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那头蠢鸟的破绽究竟在哪里父亲的胜机又隐在了何处
“二山,你没事吧”君罗玲小心翼翼地问着俊俏童子,眼中尽是担心和关切。
“我没事,只是身上有些发软,罗玲,你扶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