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些年你毫无保留地教导我,无论炼心还是神通,归辰能有所成,皆是父亲的功劳。”
郑归辰轻轻挥手,笑了笑,惨然却也无悔,“但归尘不愿父亲如此辛苦,也不愿父亲为这麒麟天耗尽了阳寿,成为麒麟天子才是两全之法
郑景星并没有回应魔母哀婉的请求,嘴角紧紧抿作一处,金玉`面容上古井无波,仿佛没有任何动容,他身上的鹤氅似是怜惜地将他抱住,予了他毫无保留的温暖。
曾叹你的青丝染了霜婀娜,那日泛红的桃花想来也瘦了几朵,你喜欢的温盏被凉风吹过,你的手也被柔情牵过,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么可怜物是人非莫休还说,为何感了春色偏要执着,我的麒麟啊,你为何如此无情冷漠,为何推拒暗香盈落,为何偏要作那铮铮红尘客
而在他的星眸之中,依旧有着清丽而湛然的明光,没有任何颓色,就如北疆凛凛的雪,南域柔柔的浪,西极烈烈的风,东界艳艳的花
森然鬼气从窥真魔皇的身上缓缓散出,同时也从他身后阎罗天子身上猛然爆发开来,无穷无尽的万鬼万魂同时爆发出森然咆哮,万鬼魔峰愈发真实,万魂圣座愈发皇然。
为了自己的愿,为了母亲的执,为了天地的名,为了一切有情无情的未来眼下虽是忤逆了父亲,但并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将父亲镇住,才能开启麒麟天子的凝执之路。
要求金瓯皆完固,欲要乾坤成定数,这天地不须父亲交到自己手中,只需窥真后翻掌一覆,这几万年的杀伐地,这数族间的劫争处,于此皆为麒麟座下魔土。
啪啪啪
骨玉少年缓缓拍了拍手掌,换来的是两位天子的莫名其妙,以及金玉麒麟的幽幽一叹。
“可要给他一分体面”少年道人忽然说出一句似是毫无干系的话,身形倏地从两位天子的围攻中消失不见,下一瞬,已然出现在汹汹雷霆的边缘,却没有越雷池一步。
终是被三界花锁住了此处虚天了么郑景星微微摇头,淡然出声,“不必了,真实虽然极为残酷,但总比虚幻的幸福要好一些,既然选了要以魔执来行窥真,也算是成全了他。”
少年道人默然无语,旋即也长长叹了口气。
而当他再度抬起眉眼,看向窥真魔脉的四位大自在,目光是如此的沉静,其中再无半分疯魔癫狂。
“刚刚此间界域不曾锁上,倒是演得浮夸了些。”姬催玉微微躬身,淡然笑了笑,“主要是费尽心思方才邀得各位齐聚,若是不慎走脱一个,我也没有把握能再度寻到各位。”
下个瞬间,虚天中似有无尽剑气爆发开来,剑气威力可以说聊胜于无,却是将之前被杀韵遮蔽的星屑给暴露了出来。
似青泉滑珠,如晨叶凝露,这方小天地泛起了浅浅氤氲,遮了一分喧嚣,扰了一分福祸,却带来了一分惊心动魄,雷霆怒落却又不动声色。
如此妙景,却似生死间的狰狞恐怖,令两位天子如堕无底深渊,仿佛被泡在彻骨冥泉之中,魔躯魔识都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你怎么可能有命昙三界花不可能”秘藏天子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骨玉少年将双手一摊,无谓地说道,“我拿得出黄泉神魔,又故意泄露给易人皇,而对外所称则是天子法体,这才令魔母暴露了破绽。
那我眼下能拿出这三界花有什么奇怪的”
忽然之间,两位天子仿佛明白了什么,吞宙天子肃然一惊,“你根本不是姬催玉你是你是”
整個游仙遣魔阵都在不住颤抖,似是天子魔执不稳,事实上这个答案太过骇人听闻,不,根本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你是姜默舒”虚天中荡起一声凄狂的嘶吼,似是猝不及防,却又不得不咬牙切齿地证实。
“天子说得很对,正是姜默舒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