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啼贵女此来东界,可是妖师又有什么谋划”郑景星眯着星眸,倏地出声试探。
玑啼的动作猛地一滞,心头微微一酸,幽幽叹了口气,“渊劫又岂是争争朝夕便会有胜机的,麒麟,你的敌人可不止我妖廷,唇亡齿寒的道理没有人会不懂。”
不过此时,郑景星倒不是光为了耀武扬威才招呼这凤廷贵血,对于西极分锋妖岭那位妖师,他从没有放下半分警惕,奈何智者从不自蹈险地,当真是滑不溜手,没有任何可以下刀的地方。
当年白玉京好不容易陷住了妖师,却是被化真妖皇以身替死,令其脱出生天,实在是可惜。
此话一出,几位蕴气的眸子中顿时生出丝丝森冷之意,好在皆是圣尊大能,离了宴桌一尺,竟是一切如常,依旧丝竹温香,并无半分异样。
虽然第三明凰和迦云真没有明说,但她早有猜测,也许真有什么谋划需要她来吸引住人族天宗的目光,否则在她出行之前,第三明凰不会那般欲言又止。
难道还能在各家天宗眼皮底下算计金玉麒麟这根本不可能迦云真要是有这等本事,姜默舒只能甘拜下风
“那麒麟猜一猜呢,会不会是云真派我来刺杀于你”玑啼笑得云淡风轻,似乎这个问题早就在预料之中。
眼前这位凤廷新血,贵气已然入心沁体,成就妖圣不过是将来水到渠成的事。
眼下,更是连咬钩的能力都没有了,那吞宙天子居然不是一个有雨同淋的性子,即便拼着身死道消也要狠狠咬上一口,哪怕便宜的是凤廷一脉
又或是妖族勾结戮族以分人族之运
宴桌前金玉麒麟和凤廷新血相视一笑,眸中却同样地古井无波,唯有淡淡的冰清雪冷。
而与此同时,遥遥于南域所在,围绕着龙下渊的争夺已然变得炽烈无比,杀得是血雨腥风,搅碎了南域长久以来的平静。
沧波里,神魔和真凤,皆疑对面为何而来
天水碧,染就一海血色,神魔踏波凤腾翼,长风吹涛立。
金鳞出渊去,相逢相离本无意,冲天鹤梦终得续。
天魔之道,或者说天子之道,甚深在执。
无所谓正邪,无所谓善恶,无所谓杀生或是卫道,只以执深见根本,只以执深赏妙化。
沉沉寂寂的虚天深处,无穷无尽的魔气正在彼此撕咬吞噬,在这场天魔大劫中,只能有一个意志可以破笼而出,成为新的“悲蝶”。
巨大的蝶翼轻轻扇过,荡起浅浅的涟漪,当即激荡得虚天炸裂,凡有所触,皆化为齑粉,簌簌洒落为星屑金雨,妙美绝伦。
星眸如水,神态安详,通体散发出的灵光中甚至没有半分怨恨的味道,她微笑着看着无数的魔头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又不断地化为齑粉,似是永无休止。
这些魔头带着一位大自在天子至深的执念,便是大道纶音亦可喝破,便是天地道韵亦能撕咬,仿佛在这样的意志之下,天地也会为之屈服,为之动摇。
天地迢迢,此心不惮前路遥,哪怕魂飞魄消,搏一个自在逍遥。
而在两者争斗的正中间,一座兰舟上赫然立着一个身影,不可看,不可观,不可测,莫可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