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夏凤翔站起身:“蜀地五大将,姓典的就一个典君明,饶疆余孽说是姓典的将军与他们联系。”
高柔站起身:“陛下,典君明若是那禄山,老臣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蜀地百姓。”
魏玄成说道:“朱晃与温道济自然有分寸,破开剑阁之后,南下益州城,沿途自然不会对百姓做什么,但问题在于.典君明。”
说到这里,魏玄成皱起眉头:“此人臣略有了解,一路从军武之中摸爬滚打起来的,虽然不像赵无恤那般拼杀出来,而是得了岳丈家中支持投靠蜀王,但却是个阴阳吞兽相,更有反弓背,站立时脊柱弯曲如拉满的弩,袖中常藏三寸铁蒺藜。这几月来,从蜀地送来消息之中,虽然并未兴趣,但是李统领给我的蜀地所有消息中,有个说法是”
“典君明的反弓背,实则为沙场厮杀导致,其身后刀疤排列成星斗,暗合紫微垣。臣认为,若是他为禄山,那必然已经有了反心,甚至他想自立!而且其人暴虐,此番放开国门让西域之人进来,怕是已经做好了劫掠蜀地百姓后逃走的准备,所以还要给朱晃大将军与温道济提前告知才可。”
苏文清开口:“严颜还是好的,但问题在于典君明有问题,严颜却什么都没做,恐怕严颜被蒙在鼓中,而且被架空,麾下兵马也被吞了。”
高柔开口:“王莽呢蜀地五大将严颜,王莽,典君明,石静淌,还有那个尧之恩。石静淌守着剑阁,若是朱晃他们动手,必被破城,尧之恩太年轻,真正算起来能跟典君明争一争的也就一个王莽了。”
杨善长看向高柔:“王莽,就没问题”
高柔皱起眉头。
夏凤翔开口:“谁是禄山,要怎么做这个禄山,或是弄出什么阴阳吞首相之类的谣言,从来不重要。而且他们五个谁有问题,谁没有问题,也都不重要。随他们闹!蜀地,朕交给了夏听雨,房文和,朱晃,温道济,他们答应朕端午前将蜀王送到京城,朕信他们
朕在乎的,是蜀地的重建与如何快速恢复蜀地民生。”
言语间,夏凤翔拿起一封书信,朝着御书房之外走去,众人见状纷纷站起身不敢在凳子上坐着。
夏凤翔问:“有个叫李子玉的,可还记得”
听到这话,众人想起了那个在国子监文会之上,挺直腰杆与杨善长论一论的书生。
杨善长开口:“是个顶好的学子。”
但说完,杨善长接着道:“老臣听说,去了蜀地做官,吃了很多苦头。”
夏凤翔回头看了眼杨善长,随后道:“朕当时秘密召见他。”
众人闻言,肃然起敬。
夏凤翔接着问:“朕问他,要不要去蜀地为百姓父母官。他说,愿意。朕接着问,可能会死。他与我说,若是死了,求我对百姓更好一些。朕让他去了,替朕看看真实的蜀地是什么样的,然后写信告诉朕。”
言语间,夏凤翔拿起手中信件:“这是第四封。蜀地那个地方,诸位中有人去过,但朕没去过,只是在大家的诗词与口述中听过,是个富商云集,商路贸易畅通,百姓丰衣足食的地方。我看了李子玉的信,他说蜀地富人多的是,大城市里或是那些田耕多的地方,总能看到不下京城奢靡宅院的大园子。但穷人更多。”
“用李子玉的话,他所管辖的一县内,半壁富裕半壁贫穷,富裕之人家中泔水桶之中都有肉糜,贫穷之处,那些百姓肠子被灰土坠成秤砣,临死前排出青白色粪块。也就是民腹中土,尚比人间粮多三分。”
“而且,他说他亲眼看到一孩子父母,在孩子口中塞满雪,听那父母与孩子说‘吃饱了,新爹娘家有白米’,而那牙人账簿上写着,童骨三两银,孕妇折半价。”
“更有所谓【驱蝗神】,官府强征一斗粮,名为给蝗神的供品,他亲眼见到有饿殍枕藉田垄之上,除此之外,还有所谓鬼佃农,就是那些富足之人,无论灾年或是荒年,交不出地租,便立下阴间债契,你还不上,你儿子还,全家还,哪怕是死了也要还。以及那个灯油税,为了给那些富人赏玩,征收民间百姓中老妇乳水炼油,做那所谓百盏明灯,就为了在灯盏之上,看那漂着婴胎形状的灯。”
夏凤翔回头看向杨善长等人:“朝中有人常常上奏,劝谏朕,说大夏迎来盛世,当改国号记录史书,颂朕伟业,你们说朕拒绝,更不断劝谏,盛世燕地,三辽之地,蜀地如此,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