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锐点了点头:“义父出殡我不能不去,等我稍微整理一下便立刻过去。”
就在徐锐整衣肃发的时候,靖武侯府大堂已经来了不少拜祭的宾客,但地位显赫的并不多,大都只是杨渭元的故旧。
泾阳战败,六路大军主帅全部死在阵前,但除了杨渭元外,其余五人都没逃过重罚,让不少人摸不清楚皇帝的态度,不敢来祭拜。
杨夫人一身丧服,跪在排位之前,她如今已经年过四旬,岁月的风霜将她吹得身材发福,眉眼松弛,只是端正的五官还能依稀看出几分曾经的美貌。
祭奠的帖子昨天一早便发出去了,见到场祭拜的人比预想得还要少,杨夫人脸色十分阴沉,一旁的下人们都不敢靠近。
杨渭元的长子杨怀振打着哈欠姗姗来迟,漫不经心地走进灵堂,随意地和宾客们打着招呼,最后一屁股坐到了杨夫人身边。
杨夫人心头火气,压低声音道:“你父亲你日出殡,何故现在才来?”
杨怀振道:“儿子昨夜伤心过度,睡过了头。”
杨夫人冷哼道:“胡扯什么?昨夜是不是又去赌了?”
杨怀振神色讪讪道:“娘,老二、老三都没来,您怎么不去盯着他们?”
杨夫人怒道:“你是家中嫡子,岂可与他们相比?子不教,父之过,那死鬼活着的时候只知道往军营里跑,看看你们三个都成了什么样了?”
杨怀振撇撇嘴:“爹不回来还不是被你逼的……”
“你说什么?”
“没有,儿子现在不是来了嘛。”
“来有是什么用?这次你父亲战死沙场,朝廷一直没有下旨让你袭爵,你们三个都不争气,要是再没了这个爵位,咱家今后如何在大兴城里立足?”
杨怀振双手一摊道:“这事我有什么办法?”
杨夫人冷哼道:“自然是指望不上你,不过这几天你得给我好好表现,让那些叔叔伯伯们好好看看,娘才好求他们去给你说话。”
杨怀振无奈地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皱着眉头对杨夫人道:“对了娘,昨晚儿子听吏部的汤尚书的小公子说,现在大兴城里很多人都对徐锐很感兴趣,该不会就是那个野种吧?”
杨夫人微微一愣,脸上浮现一抹浓浓的怨毒。
“这丧门星在咱家白吃白住多少年了?现在又克死你爹,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让他再来坏咱家的事!”
杨怀振翻了白眼:“就他?能坏得什么事?”
杨夫人冷哼道:“他自然是废物一个,可你们三个都没随你爹从军,那些叔叔伯伯们反倒和那废物更亲近些,要知道人情可是有限的,要是大家都为他说话,不管你的死活,你的爵位可就悬了。”
“有这么严重?”
“娘还能骗你不成?”
“那是得防着他一手。”
杨怀振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杨夫人则是一脸刻薄。
“徐佐领,您来啦?”
“徐佐领,今日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