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小崽子态度转变得过于迅速,根本让人无法捉摸,好像刚才的一幕完全是由他一个人演出的恶作剧一般。
“”
“你被我逮住了,邓布利多教授”盖尔眨了眨眼,笑得狡黠又明快,“文达和我说的不过是些皮毛,这是我从那些支离破碎的细节中猜的不过你真是没防备啊,几句话就被我给诈出来啦我们以前居然真的相爱过”
邓布利多的脑海中,突然空了一块。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
某个瞬间,小盖尔和在戈德里克时十六岁爱人的样子重合了,泛黄的记忆里,那个曾叫他“阿尔”的金发少年,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周围的世界很安静,很缓慢,只有他心跳一下一下地炸响起来,仿佛被那些从热烈到沸腾的情感一下又一下地击中心脏,那种感觉已经近半个世纪都没有过了。
看着那张顽劣又稚气未消的面孔,邓布利多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被套话了,他竟然被一个九岁的小孩套出话来了
看到红发教授不知所措的表情,金发小崽子愈发愉快起来,他真的很享受对方因为他而做出的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更何况,那深邃的湖蓝色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江倒海,只是因为他。
“我和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在一起啦未来的我可真幸福”
红发教授默默收紧了自己的左手,偏偏是这个时候,他的手心仿佛被灼伤了一般,早就愈合的旧伤口居然发出隐隐的幻痛。
又如果说,那个伤口是划在了他的心上。
一边被温暖的记忆割伤,一边流着血向那些回忆不要命地前进,可真够狼狈的啊。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帮你擦擦脸上的灰,以后用飞路粉记得控制用量。”
这回,金发小崽子倒是安分了一点,似乎某种恶趣味已经得到了满足。他坐在邓布利多腿上,讨好地用金色的头发蹭了蹭对方的手,顺便让后者很容易地用魔杖去掉了他脸上和身上的灰尘。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想,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
“什么”
“那个夏天不会离你远去。”金发小男孩轻柔地摊开手,一朵纯白如雪的小野花出现了,在魔力的作用下优美地展开了一层又一层的花瓣。
当花彻底绽开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因为在我看来你值得一切美好,你就是这样的人。”
身后缄默了许久。
奶盖自顾自接着说,“其实那个女圣徒的确和我说了不少事情,包括伟大的利益,包括和巫师的未来有关的很多宏愿。但很奇怪,那时候我的脑子里空白一片,想的全都是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我应不应该回去之类的事,以前从不觉得离家出走是负担那么大的事儿。我是不是被那些过于庞大的信息给蒙蔽了眼睛”
“后来我发觉,或许,我只是怕你孤单了单纯想回来陪你。”
纯白的小花能代表很多东西。能代表初恋,能代表永恒的爱,就像初识彼此时所有细碎又零星的美好。
也能代表离别,代表绝望,就像荼靡花,最刻骨铭心的爱已经走到了尽头。
当奶盖开始奇怪于这种怪异的安静的时候,突然,啪嗒、啪嗒几下,晶莹的水突兀地落在了花瓣的中央。
是又下雨了吗
伦敦最近可真是多雨啊。
“咱们赶快回霍格沃兹城堡吧。”
金发崽子转过身,他先对上一双满含着泪水的蓝色眼眸,还有被濡湿的褐红色睫毛。
邓布利多那张带着英伦气质,线条优美的面庞,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儒雅和淡定,那样完美的外貌好像被什么东西彻彻底底打碎了,然后又被搅进了血液,顺着血管回流到了心脏深处。
奶盖惊呆了,他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第一次在邓布利多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陌生的感情,好像一切伪装都卸下后的样子,真实,脆弱,让人触目惊心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