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忠实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闹钟的分针指向了十二,几乎就在同时,窗外的路灯突然灭了。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像闹铃一样把无比专注地写信的哈莉拽了出来,她走到窗边往下看去,一个身穿长斗篷的高高身影正顺着花园小路走来。
哈莉像遭到电击一样腾地跳了起来,带翻了椅子。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只剩下摆在桌面上的一些东西,当她把这些东西一股脑收进背包的时候,楼下传来的门铃声。
楼下的客厅里传来弗农姨父的喊声“真见鬼,这么晚了谁在叫门”
哈莉僵在了那里,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拎着鸟笼。她完全忘记了告诉德思礼一家邓布利多可能会来。她觉得又紧张又好笑,赶紧从箱子上翻过去,拧开卧室的门,正好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晚上好。想必你就是德思礼先生吧。我相信哈莉一定对你说过我要来接她,是不是”
哈莉一步两级地冲下楼梯,在离楼底还有几级时猛地刹住脚步,长期以来的经验告诉她,任何时候都要尽量与姨父保持距离,别让姨父的手臂够着她。门口站着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银白色的头发和胡子一直垂到腰际。他的鹰钩鼻上架着一副半月形的眼镜,身穿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头戴一顶尖帽子。弗农德思礼的胡子差不多跟邓布利多的一样浓密,不过是黑色的,他身穿一件紫褐色的晨衣,正呆呆地盯着来人,似乎不敢相信他那双小眼睛看到的一切。
“从你这么惊讶、不敢相信的神情看,哈莉没有告诉你我要来。”邓布利多亲切随和地说,“不过,让我们假定你已经热情地邀请我进入你的家门吧。如今时局动荡,在门口逗留时间过长是不明智的。”
他敏捷地跨过门槛,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我上次来过以后,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邓布利多的目光从鹰钩鼻上望着弗农姨父,“必须承认,你的百子莲开得很茂盛。”
弗农德思礼没有吭声。但哈莉相信他很快就会缓过劲儿来说话的――姨父太阳穴上的血管跳得都快爆炸了――但是邓布利多身上的某种东西似乎使他一时喘不过气来。也许是邓布利多所显露出的惹人注目的巫师气质,也许只是因为就连弗农姨父也能感觉到,他很难在这个男人面前耀武扬威。
“啊,晚上好,哈莉,”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片的后面望着哈莉,脸上带着十分满意的表情,“太好了,太好了。”
这句话似乎唤醒了弗农姨父。显然对他来说,任何一个能够看着哈莉说“太好了”的人,他都永远不可能跟那人达成共识。
“我不是故意失礼――”他说,话里的每一个音节都透着无礼。
“――然而,我们还是经常会碰到意外的失礼。”邓布利多严肃地接过他的话头,“最好什么也别说啦,亲爱的伙计。啊,这位肯定是佩妮。”
厨房的门开了,哈莉的姨妈站在那里,戴着橡胶手套,晨衣上套着一件家常便服,显然她正像往常一样要在睡觉前把整个厨房的表面都擦一遍。她那长长的马脸上满是惊恐。
“阿不思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看到弗农没有给他作介绍,便说道,“当然啦,我们是通过信的。”哈莉觉得,用这种方式提醒佩妮邓布利多曾经给她寄过一封吼叫信,听着有点好笑,但是佩妮姨妈并没有对这种说法表示异议。“这一定是你们的儿子达力吧”
达力这时候从客厅门口探出头,他那个一头黄发的大脑袋戳在条纹睡衣的领口外,看上去好像不是长在他身体上似的。因为吃惊和害怕,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邓布利多等了片刻,似乎想听听德思礼一家有什么话要说,看到他们继续沉默着,他便笑了。
“我们能不能假设,你们已经邀请我进入你们家的客厅了”
邓布利多经过达力身边时,达力慌忙闪到一边。哈莉跳下最后几级楼梯,跟着邓布利多进了客厅,手里仍然抓着望远镜和运动鞋。邓布利多在最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带着善意的兴趣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他看上去与周围的环境完全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