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中原中也一板一眼的标准包扎,太宰治就好像那玩绷带玩出龟甲缚然后把自己困进毛线团的猫。
“果然。”他笃定的语气让源希闻言看向自己的肩膀。
光洁白皙的皮肤上,连红印子都没有。
“阿希越来越接近活人了。”
“恭喜。”
如闪电划破黑夜。
很多想不懂的点在太宰治不走心的恭贺声中忽然连成一条线,引领源希走出了部分迷雾。难怪她一觉从春天睡到秋天,还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原来她已经死了。
肩膀不痛也并不是她的安慰疗法和勇敢坚强。
她是真的没事啊
这么说中也抱她的理由其实不成立。
不,那时候她的确身上有伤口。
所以她没有占中也便宜。
源希望着自己的肩头出神。
“阿希莫非在想中也。”太宰治像那种闲得吃饱了撑得,他又按照原来绷带的顺序给她系上。
源希木然点点头,紧接着她愣住。
“等等”她转身,绷带从太宰治手上溜走,松垮垮地搭在她身上。
“那我怎么复活的”
她紧紧盯着太宰治,但他只是带着和她相似的微笑的面具,刚要发出声音
“笃笃”
她的房门被敲响。
“这个点会是谁啊。”太宰治不肯接着说下去,没得到答案的源希有些埋怨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
“等等我衣服还没穿好”源希这才察觉自己和太宰治之间的距离有些暧昧了,任是何人过来都会误会。
“一开始是小银。”
“一开始”
“这到底什么时候敲的”
她一把推开太宰治,她本能觉得对方肯定知道,甚至是故意不提醒她的如果有谁是值得他这样做看戏的话,一定是他可怜的部下。
“十分钟前,小银先来敲了一会儿,你没听见,于是”太宰治懒洋洋地耸肩,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源希快速穿好拖鞋去开门,果然是中也站在门口,地上还有些吃的和东西,应该是之前说的小银送来的。
“源小姐,银说敲不开门。”中原中也压低了帽子,强调自己并非深夜来访的奇怪之人。
“不好意思,我在换衣服。”源希想到自己身上已经愈合的伤,方才过来也忘记遮掩,立刻用手捂住了肩膀。
“需要我帮忙换纱布吗”他自然也看到被她捂住的肩膀,那里的绷带已经被解开。
显然她的确在换衣服。
“没事没事”源希吓得赶紧拒绝。
中原中也沉思了几秒,状似无意地说道,“别太伤心,如果出现幻觉及时和我说就医。”
“我真的没事。”源希熟练地垂泪故作坚强。
中也皱眉看了她一会儿,欲言又止。
三天后,就是太宰治的葬礼。
要说吗
如果说的话,即使在他的葬礼上,她甚至也不能以妻子的身份出现。
这对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人来说
未免有些残忍了。
所以如果她要去的话,他还得想个办法为她解决身份困扰。
中原中也,的确总是这样一个体贴的人。
“三天后”他有些为难,但还是选择没有隐瞒这个消息。
“就是太宰的葬礼。”
他对面的女人脸上露出奇异的色彩。
“你要去吗”
她的眼睛恍惚一下,随后僵硬地点点头。
“我会安排的。”确认她人好好的没事,没有自杀没有上吊没有出任何幺蛾子,喜欢自言自语就自言自语吧。
中也说完也没再多想。
毕竟,纵然是他也绝对不会料到,葬礼的主人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们对话,将两人的一切神情尽收眼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