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烦得拿走了医疗部最爱抱怨他拿绷带的医师的所有备用绷带,又顺走了审讯部几个和中也关系不错的酒友的珍藏。
然而作为一只孤零零的鬼,他拿着这些酒又能怎么样
如果是给源希,兴许还会发生那天晚上的事然后太宰治就住脑,经常徘徊在文档室,继续调查着这一切。
但,他也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
太宰治还能躲避源希多久
也许是三天,五天,一个周
但到底在一个月后的某一个晚上的联谊会,他被阿希抓到了。
“太宰先生。”
“为什么躲着我”
没有拿回全部能力和记忆,源希完全不记得曾经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她还是用同一双眼睛看着他,但称呼却退后一步变得礼貌和陌生。
“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有不敢看她吗
太宰治强硬地固定了自己的视线,然后不由自主地从上而下落在了她的唇。
刚才她顶着无辜又清澈的眼神,就是这样用嘴巴,咬起饼干要和中也进行大冒险。
一想到中也那时候的愚蠢的样子,比15岁他们认识的时候更令人想发笑,太宰治就不由得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噙着虚假的笑意,他半真半假地小声抱怨。
“真拿你没办法啊。”
“阿希,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什么”
遥远的地方传来鞋底摩擦地面的轻微剐蹭声,发出声音的主人尽管很小心,但频率来看,还是有些急躁了。
以他的实力,分明可以无声无息。
太宰治一步一步走出浓厚的阴影向她走来。面前的源希,比灵的状态更机灵,更善于伪装,是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人,但是因而,他也更游刃有余。
在她迷茫的注视中,他已经走到了离她很近的距离,并拉起她的一只手腕。
“我在想,是否要真的和你来一场殉情。”
一起死去,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忍受这些日子的一切了
不管是否被她真的坚定选择,那也是共赴黄泉之后的事了,担心与害怕全部会在死掉的刹那全部消失。
那大概会是第二幸福的瞬间吧。
在源希愣住的那个空隙,修长的阴影从上方盖了下来,冰冷的温度包绕了她,她像是整个人被轻轻笼住拉入深海,并永远地向下沉去。
因为清晰地知道此时的源希并不存在任何亲密的记忆,太宰治放松地抱着浑身僵硬的她,满足地抬头,看向红赭色头发青年看过来的方向。
虽然中也的眼中只有一个人,但他永远不会知道,此时,他和他的视线已然相交,然后又各自穿过彼此,永不停滞。
看不见无所谓。
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p>